窗户都封住,屋内的空气慢慢凝滞,熏香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缭绕的烟雾像是仙境一般。
风长陵只求了她一件事,就是拜托她去寻找他的王妃,否则他就在这榻上自尽,一次不行,便多来几次,宸凌总不能次次都及时地将他救回来。
一个人若是存了死志,即便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搭在床头的手腕雪白优美,指骨修长漂亮,忍耐地蜷起,若是习武之人稍稍用力,只怕咔嚓一声就折断了。
就是这么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还在利用自己身上唯一的筹码去跟对方做交易。
宸凌只见过一次他的王妃,皱眉思索片刻便答应了,吩咐下人取来笔墨纸砚,当场做了一幅画。风长陵没想过她的画技如此精湛,与当世的画风虽格格不入,但显然更胜一筹。
那幅画送到他面前的时候,风长陵露出一个晦涩难懂的苦笑。
原来连日常说的话都在骗他。
君子六艺不通?真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相像,就按这副画像找吧。”宸凌吩咐下去,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背过去的朦胧身影。
风长陵蜷缩在床上,熏香已经慢慢开始浸润在肌肤里,他紧紧攥着身上的衣服,一声不吭地咬着唇。
细密的汗顺着他白皙的脖颈往下淌,他感觉自己好像躺在蒸笼上面,血脉里的涨热让他思绪混乱,慢慢的,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欲望让他更是羞愤欲死。
女子解衣的身影随着光影铺满墙面,他轻轻地吐息,薄汗浸湿了贴身的衣物,宸凌从背后将脸埋到他的脖颈处,嘴唇贴着他的轻颤的颈窝。
“大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正附身的动作一顿,宸凌怜爱地擦了擦他鬓边的汗,盯着他潮热忍耐的面容,沉声朝屋外道:“什么事,说!”
“您派人跟的那位...”
宸凌从床上捞起外衣,迅速披上,留下一句威胁:“别乱动,否则等我回来有你受的。”
风长陵充耳不闻。
她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拉开门的时候死死皱着眉。
任谁被在这个时候打断都不会有好心情,语气阴冷的让人胆寒。那人深埋了头,低声道:“他死了。”
宸凌一怔,下意识掩住了门,朝门外的一众侍女吩咐:“看好里面的人,他如果有事,你们全都跑不了。”
这群侍女约莫有二十几人,是饶国皇帝派来的,虽然不能信任,但好在用的趁手。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每个人的姿态都一模一样,简直无可挑剔。
他们二人穿过走廊,去了西侧的书房,那人才将密信递过来:“您放他走之后,我们一直都有人跟着,见他出了碧海湾,往离这儿不远的启炼山去了。”
“启炼山如今荒无人烟,大部分山匪已被朝廷收用,即便剩下少数,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他可是去见了什么人?”
“正是。山里易守难攻,我们的人刚开始只在外面侦察,他进去约莫有一个时辰,我们见他一直不出来,索性就派人闯了进去,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他的尸体,还有...山里的一些匪众,也被灭了口!”
宸凌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微微皱起了眉。原世界线里,武宿作为第一个□□风长陵的人,死的也是最早的,死于服毒自杀。那时候剧情一团乱,主角尚且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死了一个侍卫而已,又有谁去在乎?
如今她稍微更改了剧情,但大致走向并不会变,难道说武宿在这个阶段必死无疑?是世界意识在控制,还是说,原世界线他的死因就有蹊跷。
“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死因是背后的箭伤剧毒。”
宸凌的目光一沉,冷冷笑了:“有意思。”
她倒是不记得自己有在箭上涂毒,显然背后的操纵者是给她扣上了一顶黑锅,要命的是,这锅还是她主动给自己背上的。
她接过那人递来的包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武宿身上带的东西很少,一包银钱、三瓶药膏、还有几张用旧了的帕子、两盒香膏、装水的壶、一些干粮,还有过境的文书和一个带着指印的漆黑令牌。
令牌的花纹很少见,上面没有写任何文字,宸凌持笔,寥寥勾画了一阵,将画纸递给手下:“递给皇城的人,让他们务必在我返回之前查出背后的人。”
“是,大人。”
他按理说已经应该退下了,但仍僵直的捏着画纸不动,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上方坐着的人目光随意撇过都给人一种压迫感,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他们殊色国愿意尊崇效命的巫女。
“...请大人饶三殿下一命!”已有中年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他原先是殊色国宫里的喂马奴,名叫李大福,当年殊色灭国之时侥幸逃了出来,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直到被宸凌找到,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