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侨自认还是很主动的,他使出浑身解数,才软磨硬泡地让学姐留了一个晚上。
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
大门轰隆打开,水晶吊灯雅致,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铺了厚厚的大红色地毯,一排接一排的华美桌子蔚为壮观,穿着整洁的人群乌压压的,鱼贯而入。
卫侨跟在宸凌身边,缎面礼服漆黑如墨,配上定制的白色内搭,在一众人中挺拔卓越。尤其那纤细的腰身,挺翘的臀部,总是隐隐吸引暗处的目光,蛊惑人去探索。
跟省市的领导班子碰过面之后,投资商都渐渐分散开来。一些过来的投资商跟宸凌聊的都很痛快,不时敬一轮酒。这位商界新秀眼光毒辣,格局高远,对政治方面的嗅觉也十分灵敏,手里投资的项目包揽了房地产、IT、能源、环保和交通等领域,就算只是交流几句,也够琢磨一段时间了。
上次到宸凌家里的那位中年男人王国富也在,在其他人谈的差不多之后笑呵呵地凑了上来,“宸小姐...”
“我敬您一杯。”
宸凌笑着碰了一下杯,对方的杯子拿的谦卑极了,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按理说宸凌年龄比他小,王国富还是她的前辈,但商场如战场,这点潜规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王国富还是个人精,一眼就盯上这位新秀的潜力了。
“上次在宸小姐家里见的男孩,”王国富拍了一下腿,“眼熟。”
宸凌不动声色,伸手示意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暂歇:“哦?”
她背着光坐下,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累赘的装饰,内敛的气度让人胆寒。
“我回去想了想,记得是七八年前火过一阵的明星,叫卫...卫侨来着,”王国富顺势一坐,把酒杯搁到茶几上,摇头直叹:“这小家伙可了不得。”
这倒是让宸凌来了精神,她摊了摊手,摆出一副要听下去的意思,往后一靠。
“怎么说?”
王国富搓了搓手,低声道:“我也只是听说,当年你这位小情人打过他们公司高层。”
他又强调:“打的可惨了!”
“有人说他后来直接从三楼翻下去了,吓了那些人一跳,”王国富被宸凌的眼神折磨的头皮发麻,擦了擦脑门的汗。
“你说这三楼吧,说低不低,说高也不高,但这不是还有残疾风险吗?!”中年男人表情紧皱,“要我说他就是...”
宸凌示意他住嘴。她的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身影上,卫侨在晚宴上游走着,他好歹也是在这种大染缸里经历过的,举止都挑不出错。况且还有宸凌给他撑腰,自然而然有人“巴结”。
他身边跟了几位“大人物”,边走边聊,看起来对他很感兴趣。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确实是一副让人馋涎的样貌。
王国富“哎呦”一声,惊道:“您这位小情儿,本事可不小。”
“这几位里面,左边那位卷发女士,她是咱们市里...领导的女儿,她从商了,有自己的娱乐公司,还投资了一些小项目,右边这位,白手起家,也是个强硬人物...还有后面那个...”
男人伸着脖子越说越兴奋,后来意识到没人接他的话茬,自己尴尬地熄了火。
他讪讪笑了笑,忍不住多嘴:“这么短的时间吸引来这么多人,佩服佩服。”
连续两次的话茬对方都没有反应,正当王国富浑身都起了一层汗的时候,宸凌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松地盯着远处卫侨的身影看了一会儿,这才搁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丢人现眼。”
王国富捻了一下裤子,心中不妙,看样子刚才说的话起了反作用,恐怕要让这小情人受罪了。
他一边在心里拼命道歉一边苦哈哈地打圆场:“是...是还有点稚嫩。”
宴会到了尾声,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路边的树叶随着晚上的凉风飒飒而动,喝醉了的人晃晃悠悠,嘴里还不停歇地说着什么。
宸凌的专车停在路边,司机陈峰坐在前面等的都着急了,也没见人影出来,“宸小姐,咱们还等吗?要不我下去找一下...”
他着急,后面的人却丝毫不急,连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路边昏暗的光线只能看见她靠在后座,如端坐在幽暗地狱的王座上一般,紧绷的下颌格外冷肃渗人。
“等。”她嘴唇微动,语言简短明了。
陈峰只得七上八下地又等了一会儿,心里暗道这小明星不识趣,一看见宴会上这些达官显贵就想着攀附上去,也不看看自己金主脸色难不难看,现在好了,还让金主等他。
周围的环境愈发静谧了,偶尔有几声蛐蛐的叫声传来,唱的人心神不宁。
卫侨神志不清,脚步一深一浅,不断上涌的潮热让他身体颤抖,身后追着的人好像扭曲了的丝线纠缠上来,死死将他锢住。眼前的画面好像在晃动,真实还是虚幻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