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将窗口遮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
这是一个封闭的牢笼。
亮着屏幕的手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这边接听的人不耐烦了,抬手按了挂断。
微弱的呜咽声像是散乱在空气中的丝线,从四面八方钻进人的耳朵里。
那种含糊的、暧昧的调子,含着水意,让人听了心潮澎湃,却不知饱含了男人多少煎熬。
陷进去的床榻好像繁复交织的藤蔓将人紧紧束缚,濒临崩溃的男人蜷着腿,趔趄地,不顾一切想要逃离。
他明明那么痛苦,眼泪不受控制,连身体也不受控制了。
颤抖的脚腕被人攥住,即将迎来曙光的人被重新拽了回来,发出凄惨的一声哀鸣,身体被迫翻转过来,手臂被人大力锁住。
黑暗里勉强能看清被桎梏的双腕使劲儿挣扎,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迹濡湿了额发,他摆着头,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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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愈发凄哀,反抗被尽数压下,他踢蹬着身上的人,手指竭力抓着床单,单子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皱巴,他用尽了全力,那点布料还是从他指缝里溜走。
脚腕上的痕迹愈发绮丽。身体被人重新掌控。
他神志不清地乞求对方,哭的像是没长大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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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未干涸的水迹黏腻脏乱,散发着独有求欢气味,宸凌坐在床边点了支烟,额发间湿了一片,她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拨号,声音有些哑:“怎么样了?”
卫侨感觉自己好热。眼眶是热的,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手背、面颊,烫的让他难受。
他的手臂从后面搂上对方,“学姐,再来……”
宸凌话音一顿,瞥他一眼,继续跟对面交谈:“查到证据就能禁止他出境。但他有一本假护照,说不定会跑。得让人在首都机场盯着。”
对方对他的无视让卫侨心绪焦躁,毫无眼色地往她跟前凑。
“卫侨。”宸凌加重了语气。
“不长记性。”
用尽手段招惹她,真到上阵了又哭又闹的,稍微重一点就跟要他命了似的,没一点体面。
刚才还说自己受不了了,才一会儿功夫,就凑到她跟前说这种话。
*
宸凌夹着烟,眉目间一派肃然,她一身水汽,因为天气转凉,睡袍外面还搭了件外套。女人站在房门口,慢慢跟手机对面的人说着话。
从门口看,屋里幽深黑暗,宛如静谧的深渊一般,偶尔有几声模糊的拖长了的缠绵音调传出来,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物在歌唱。
叫的人心慌。宸凌心想。
“阿姨……”
她正要转身回去,拐角处探头探脑冒出一个孩子。卫荣荣被人换了干净衣物,但脸上手上的伤还红彤彤的,瞧着着实吓人。
“阿姨,爸爸不是故意说的……”
大约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卫荣荣显得有些惧怕,噙着泪:“你不要赶爸爸走……”
宸凌神色平淡地跟他对视:“我什么时——”
房里跌跌撞撞挨过来一人,雪色皓腕凝霜一般,从门缝处伸手就挂到了她脖颈上。
“……还是难受……”
宸凌:“……”
宸凌单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的烟还没掐灭,抵着人就掼到了墙上,扑头盖脸将身上的外套扔到了他身上盖着。男人发出一声闷哼,白皙的脖颈一下绷紧仰起,瑟瑟发着抖。
“学姐……”他好像回过神,有些受惊地望着对方。
“爸爸。”卫荣荣干巴巴地叫了一声,黑葡萄一般地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二人。
卫侨猛然一僵,低头看见卫荣荣,烧的滚烫的脸上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不自在地想要缩起来,裸露出来的长腿也有些打颤。
他再拼命藏,也藏不住脚踝处凶残的一圈印记。
“……荣荣……”
卫侨先开了口,“爸爸没事,你先去小房间等着,爸爸跟阿姨说完话就过去。”
卫荣荣抠着小指头,没动。
“去吧。”宸凌微微一笑。
小孩扭头看了又看,确定宸凌脸上的表情无害之后,才犹犹豫豫迈步。
门咣当一声关上。
男人被拎着扔回床上,他神色微慌,想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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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抵不住他恢复快,床上哭的再惨,只要歇一会儿,就能满血复活。
一晚上烟灰缸里积攒了不少烟头,宸凌中场休息的抽烟时间越来越长,卫侨倒好,餍足的神色摆在他脸上,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很愉悦。
真的是——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