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一点动静也无。袅袅香烟从炉中逸散,有型的烟雾在偌大的空间里扭曲,柔和又令人沉迷。
上官懿半阖着眼,额头脸颊皆被冷汗覆盖,被按住的手腕起了红印,冰冷的指尖微微垂着,能看见他在惊颤,他指腹坠着一抹粉,或许是因为冷,比往常颜色更深,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虽说按着他的人不敢乱看,但上官懿能感觉到对方的力度不时会有加重,呼吸混乱且繁杂。
尤其是手腕接触的地方,已经全然是对方的热汗了,黏腻的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仰着头,雪亮的颈窝淌着热汗,不堪忍受地偏在一侧,那双眼仿佛能看透一切,直硕硕地刺向对方。
几人都眼神飘忽,心下却都是一惊,无根之人竟也浑身热燥,生出污秽心思来。
神祇被困在一室之内,毫无反抗之力,连信徒抚摸亵玩他的动作都避不开。
濡湿的垫子被人从他身下扯了下去,管子从体内拔出收在一边,看样子这用过的工具还要被这些宫人带回去,上官懿一想到这些令他丧失尊严的东西会落在别人手里保管,就忍不住肺腑激荡。
宸凌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慢慢将手上湿润的水渍擦干净,绣着交颈鸳鸯的帕子扔在他的小腹下方。
“继续。”
她往外退开了些,留出的位置立刻被周围的宫人补上,“请皇后娘娘用五香丸。”
五香丸有口齿生香、呵气如兰的功效,回甘清甜,后宫妃子侍寝之前常服,以免帝王厌弃。
上官懿垂眸不动,他这种完全不配合的样子让宫人很难办,宸凌冷笑一声,“不必劝他。”
宫人们刚想松口气,却又听到:“直接卸了他的嘴,往里塞。”
里侧传来一声忍痛的闷哼,口水猝不及防吞咽的声音非常明显,以至于引起远处人的嗤笑。
“皇后还是乖巧些好,宫里也不是人人都像朕一样心疼皇后的。”
细微的骨节复位声响起,上官懿疼的眼尾发红,含着五香丸微微颤抖着,眼珠上覆盖的水波轻轻颤动。
宫人们松了口气,语气都轻松不少,为首的那位弯着腰,姿态谦卑:“奴婢为皇后娘娘更衣。”
“滚。”
上官懿眉心紧皱,脊背更是大起大落地震动着,舌头几乎咬出血,他那一记眼刀扫过来,如霜雪覆剑,冻的人五脏六腑俱伤。
宫人们见女帝并未出声,便对视一眼,上前围了起来。
“陛下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唔——”一宫人捂住脸,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又有几人被人踹开,宸凌还未抬眼,后颈就被冰凉的尖状物抵住,她低眉一看,神色微微变化。
抵着她的簪子是七八年前的老样式,被保管的很好,上面的金凤闪着细光,如同那时至纯至善的孩童目光。
他竟然贴身保管着。
上官懿的目光也微微一晃,紧接着他收紧了手,力道已经让宸凌脖子上见了血。
“放我出去。”
室内的宫人们吓软了腿,哀声喊着陛下。
血迹顺着她的脖颈滑落,长长的血条泛着不详的血腥气,身后的人看见了,手都没有颤一下。
“放我回去。”
“啧。”
宸凌不甚在意地抹了一下脖子上的血,心想这人也是狠心到了极致,以前连她擦破皮都要心疼半天,现在看来,那时表演的成分居多。
“皇后穿裤子了?”
上官懿站在她身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能听见她玩味拖长的声音,带着些许暧昧,“只用长袍随便盖着,不怕动的时候,会春光乍泄?”
尾音落下,在上官懿羞愤中,她迅速出了手。
手肘被人狠狠禁锢住,上官懿心上一惊,迅速用力控制住她,但他明显不以力气见长,且双肩的受伤很大程度限制了他。
宸凌目光微动,手掌使力截住他的腕部,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轻轻一按,那股劲儿顺着血肉渗入骨缝,本就虚弱受伤的地方再次渗出血迹,他整个身子都疼了起来,手上的簪子啪的一声失力掉到地上。
他一趔趄,整个人被按到对方腿上,下一瞬绷紧的脊背几乎弹起来,死命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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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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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被拎起来的,衣袍散乱,还不待他挣扎,就被整个人扛起,肩膀的骨头顶到他的胃部,他瞬间一阵惊颤。
三步并做两步,被人撺到了床榻上。
几乎摔晕过去。
额头撞在床头,他身体骤然软了下去,一头栽到绵软的枕头里不动弹了,又过了一个呼吸的功夫,他才从嗡鸣声中回到现实。
宫人们诺诺地跪下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朕怎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