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两仪殿。
早朝。
李世民笑意盈盈的,盘膝坐在上首,看着下方的众卿。
众臣僚,也是一阵喜气洋洋。
大殿中央,一个宦官跪在地上,高高的举着一个人头。
人头已经被用石灰等各种材料,腌制的面目全非。
正是已经在长安城头,挂了整整五天的梁师都。
风吹日晒了五天,才刚刚从城头上摘下。
“两年前,梁师都引突厥入中原、饮马渭水的时候,肯定不会想到,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李世民笑盈盈的看着这个仇敌的头颅,眼神中满满的快慰。
两年来,李世民做梦都想,亲自砍其头颅。
如今总算梦想成真。
“陛下圣明!”
众臣附身,齐齐喝彩。
却有一道身影,不合时宜站起身。
其人面目削瘦、目光刚毅,双眉似刀、双唇如刃。
“魏征,你有何话要讲的?”
李世民见到此人,不由轻笑一声。
眼前这人,正是刚刚从谏议大夫,升任尚书左丞的魏征。
魏征此人,乃是隐太子李建成的谋臣,玄武门之变后掩护隐太子家人,为卫士抓捕。经过房玄龄劝阻进谏,才被免去罪责,担任秘书监左拾遗。又因奉命安抚隐太子的河北余部有功,去年年底,刚刚升任尚书左丞。
魏征凌然上前,朗声道:
“
陛下,梁贼不过疥癣之疾,如今身死族灭,不足挂齿。然我大唐心腹之患,实乃突厥颉利。”
“突厥不灭,我大唐依旧危如累卵!”
李世民闻言,顿时嘴角一抽。
这种事儿谁不知道?
需要你在这里说吗?
没看见朕正高兴呢吗。
虽然心里腻歪,李世民却依旧要表现得心胸开阔。
毕竟,自己是要做圣君的。
李世民掩起心中不快,郑重神色的点点头:
“魏征说的不错,梁师都无名小卒,不过乱世宵小而已,不值得朕这么高兴。你提醒的好啊。”
“陛下圣明!”
魏征这才低头恭贺。
李世民挥手吩咐道:“行了,把这厮的头,送入太庙,告慰列祖列宗便是!”
殿中宦官这才捧着梁师都的头,缓缓退出大殿。
“说到突厥……”
李世民从御案之上,拿起了一封信,笑道:“突利来信,要朕继续出兵,与其合兵共击颉利,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不可!”
李世民话音刚落,却见一员紫袍大员,起身回奏。
赫然正是兵部尚书杜如晦。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河东道旱情尚未有效缓解,春耕正忙,此时出兵有伤农时,臣请陛下的回绝突利,并令柴绍大将军安抚朔方,及时恢复生产,此为今时之要事!”
杜如晦躬
身,陈述上奏。
“臣附议!”
中书令房玄龄道,身后一群文官。
“臣附议!”
长孙无忌也道,身后一群皇族勋贵。
“臣附议!”
尉迟敬德虽然稍稍不爽,但还是附议,紧跟着的十二卫帅也都附议。
“准!”
李世民点点头,将奏折交给宦官。
杜如晦重做坐回去。
宦官捧着信封,交给房玄龄,等散朝后由中书省拟旨。
李世民又看向下一道奏折。
却是前往河东道赈灾的的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奏折。
李世民扫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怒道:“混账!”
骂完,将奏折递给宦官,宦官朗声念道:
“臣李孝恭启奏陛下,河东道旱情之严重,远超想象。千里干涸、白骨露野,百姓卖子求生,已经波及关中……”
一封奏折念完,刚刚还算热烈的气氛,顿时跌到谷底。
“裴寂,常平仓的粮食,还有多少?”
李世民扭头看向老态龙钟的裴寂。
裴寂连忙起身:“回禀陛下……”
河东道的旱情、突厥的动向、西南夷的叛乱,一件件事让李世民愁眉不展。
等到最后,终于有一条奏折,让李世民微微挑眉。
“念……”
赫然是月中之时,营州来报,契丹部因为雪灾、以及颉利威逼之下,其酋长大贺摩会,率本部契
丹直接投向了大唐。
虽然如今的契丹,只是突厥十八部中,非常弱小的一部,却也有十余万人,乃是突厥的中坚力量。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