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道:“也只好如此。不过,你确定常家叔侄查不清这件案子么?”
杨宪神秘一笑:“老师放心,这案子扑朔迷离,岂是两个生手能够查清楚的?就算查清了,拱卫司是我掌控的。我能让清变成浊。这二人必定难逃一顿军棍!”
刘伯温叹了一声:“唉,你要有容人之量。常四毕竟是吴王故人。”
杨宪连忙拱手:“是,学生牢记老师教诲。”
刘伯温又道:“就按你所说,十日之后让咱们的人一齐上条陈参劾李善长吧。张昶今日虽在朝堂上保了李善长,可只要盗银案没查清楚,他李善长始终是理亏。或许这些条陈并不能够让上位弃用李善长不过上位至少会对李善长降职略施薄惩。应天城内的墙头草太多了,如果看到李善长受了惩戒,说不准会倒向咱们。”
刘伯温和杨宪可能想不到,常家叔侄已经知晓了盗银案的始末,且马上要为吴王朱元璋立下大功。
大将军徐达府邸后院柴房。
五个黑衣人和帖木儿被看押在柴房之中。柴房外只站着两个徐家家兵,拄着长枪打着瞌睡。
帖木儿趁着夜色从袖中抖出了一块锋利的铁片,五个
黑衣人的目光齐齐望向那块铁片。
帖木儿“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噤声。随后用铁片用力摩擦着绑住手腕的绳子。不多时绳子脱落,帖木儿又给五个黑衣人松了绑。
柴门并没有上锁。帖木儿推开门,抬手就是两个手刀砍晕了两名徐家家兵,随后六人逃出了徐府。
帖木儿带着五个手下趁着夜色摸回探春院。他的卧房之中有一个暗格,他打开暗格取出一本名册。那名册上记录着一百二十名夜狼会成员的名字、住址、掩护所用的身份。
帖木儿将名册撕成五份,分别交给了五个黑衣人,吩咐道:“这是咱夜狼会的名册,本来只有我和首领有权翻看。现在拱卫司得知了夜狼会的存在,咱们在应天城中已经不安全了。你们五人立即按照名册告诉咱们的弟兄,明晚子时到西郊乱坟岗聚齐。我手里有大约八千两银子,到时候咱们把银子分了,各奔前程。”
一个黑衣人提出了疑问:“副首领,解散夜狼会首领是否知晓?”
帖木儿骂道:“糊涂。你知道首领是谁?还是我知道首领是谁?他身份隐秘!这种危急时刻怎么能等他的命令呢?咱们已经为朝廷在应
天城中效力了十多年,已经尽了自己的力量。如今分掉银子,逃出应天保个活命也不算辜负了朝廷。”
那黑衣人说道:“副首领说的是,我们这就去办。”
说完五个黑衣人出了探春院,各自分头去通知夜狼会的成员。
第二天下晌,常家叔侄、宋盼儿、徐辉祖、香香站在徐家大院当中。徐家家兵个个手持刀剑,肩背弓弩,还换上了夜行衣。
小胖子徐辉祖大声命令道:“昨晚上六个蒙元探子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徐旺有些委屈:“公子,是盼儿姑娘吩咐,只留两个人看押那六个蒙元探子。我当时就觉得不保险”
宋盼儿连忙道:“徐小公子,是我大意了。”
徐辉祖怎么敢责怪他的“盼儿姑姑”?他高声道:“跑了六个蒙元探子不要紧!小胖爷我带着你们干票更大的!今晚会有一百二十个蒙元探子在西郊乱坟岗集会!咱们出城去,把他们一网打尽!你们最近不是老抱怨我爹打平江,没带上你们嘛?这一票要是干成了,你们立的功,不一定比打下平江活捉张士诚小!”
一众家兵闻言个个跃跃欲试。
徐旺却有些疑虑
:“一百二十个蒙元探子?公子,你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常歌道:“徐管家,这是我们拱卫司查到的消息,万分可靠。就算你不信徐小公子,总该信我们拱卫司。”
徐旺质疑:“既然是拱卫司查到的消息,抓人应该由拱卫司出手吧。怎么动用我们徐府家兵”
“啪”,徐旺的话还未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徐辉祖一个嘴巴。徐辉祖呵斥徐旺:“你懂什么?这是拱卫司的常四叔、常大哥给小胖爷我一个立大功的机会!我爹出征,我这个长子就是家主。你们敢不听我哒,等我爹回来当心吃家法!”
徐辉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徐旺不敢再阻拦。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应天城西门而去。在城门口,他们被守城镇抚拦下。
三百多汉子,手持刀剑弓弩出城,这是大事。守城镇抚问:“你们是谁的部下?出城有大都督府开具的调兵令么?”
香香站了出来:“哎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杨疤瘌!以前在我大哥手下当百户,怎么,升镇抚了?”
守城镇抚连忙拱手:“啊,是锦阳县主啊,咦,小公子也在?”
香香道:“认得我们
就好,赶紧让我们出城!”
守城镇抚有些为难:“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