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洪武帝问:“徐辉祖还没去羽林左卫上差吧?”
毛骧回答:“徐辉祖还在办交接。”
洪武帝点点头:“好。常歌有勾结外臣,陷害忠良的嫌疑。命徐辉祖率手下力士,将常歌看押在府中。”
毛骧一愣:谁不知道徐辉祖是常歌的义弟?义弟看押义兄?圣上别是想保常歌吧?
洪武帝又道:“李林现看押在诏狱之中么?”
毛骧答道:“是。”
洪武帝道:“他是关键的人证。若他在狱中稀里糊涂死了,亲军都尉府自你毛骧以下全部自裁谢罪。”
毛骧连忙叩首:“是,圣上。”
李善长终于开口:“圣上,御史台参劾中书省左丞,此事似乎该抓紧圣裁。否则朝野上下恐怕有非议。”
洪武帝道:“此事关系重大,朕要从长计议。散朝!”
说完洪武帝直接起身,大步走向宫门口。
常府。
今日常歌不在宫里当值。小勋儿可能是夜里着了凉,有些发烧。常歌在亲军都尉府点了卯就回了家照看儿子。
“呼啦啦。”徐辉祖带着一百多名力士冲入了常府。
常歌和常四来到了院中。
常歌问:“出什么事了?”
徐辉祖压低声音:“大哥,圣上有旨,命我率手
下力士将你看押在府中。得罪了。”
常歌蹙起了眉头:“圣上没说我的罪名?”
徐辉祖转头命令周围的力士:“你们都到府外执哨。”
这些力士是徐辉祖的亲信,同时也是常歌的亲信。他们领命而去。
徐辉祖道:“大哥,圣上下旨看押你的罪名是勾结外臣,陷害忠良。”
说完徐辉祖将自己所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常歌听。
听完,常四在一旁道:“这毛骧可真能放屁!说你和杨宪勾结?那杨宪恨不能扒你的皮,吃你的肉。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
常歌怒道:“辱骂自己老母是刘炳亲口承认的!当时大堂里的百户、总旗、力士都可以作证。毛指挥使这不是含血喷人么?”
常四坐到院子中央的石凳子上。沉思良久之后他恍然大悟:“啊呀!毛骧好手段啊!我明白了!”
常歌问:“四叔,您老人家明白什么了?”
常四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杨宪嚣张跋扈绝不会有好下场?”
常歌点点头:“记得。您老还说,哪条鱼蹦跶得最欢,哪条鱼先入网。”
常四继续说道:“毛骧和刘伯温,应该是料定了圣上生出了除掉杨宪的心思。今日的参劾折子,是毛骧和
刘伯温帮圣上找的一个杀杨宪的理由!既然杨宪是必死无疑的,他捎带手把你绑到了杨宪的船上,圣上想让杨宪的船沉,就要绑上你陪葬!”
常歌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说:“四叔,我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你且听我说的对不对啊。参劾杨宪的奏折里,给杨宪安了两条罪名。一是陷害刘炳,二是栽赃李文忠。第二条罪名跟咱们无关。咱就说这第一条罪名。当初定刘炳忤逆之罪,过堂时是我亲自审问的。圣上要除杨宪,要让罪名成立,就需要给刘炳平反。给刘炳平反,就要查办我!”
常四赞同道:“分析的没错!毛骧果真好手段啊!不管你愿不愿意,如今你都跟杨宪绑在了一条船上。杨宪的船沉,你也得死。”
常歌问:“四叔,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常四叹了声:“你在朝堂之上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的生死沉浮,要看政潮的风往哪边刮。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还是我昨日跟你说的四个字,等等、看看。”
坤宁宫。
洪武帝正在跟马皇后用午膳。
洪武帝冷笑一声:“朝堂上的几派终于撕破脸皮了亮了刀子。毛骧和刘伯温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一口咬死杨宪。”
马皇后面露担
忧的神色:“大臣党同伐异,于朝局不利、于百姓不利啊。”
洪武帝怒道:“好啊!他们逼朕撒网,朕就撒一张大网,鱼虾鳖盖一起网!朕要借着此事除去杨宪”
马皇后道:“那圣上岂不是着了刘伯温、毛骧的道?”
洪武帝冷哼一声:“你且听朕把话说完。朕要借着此事除去杨宪,还要借着此事除去刘伯温、李善长!”
马皇后劝谏道:“刘伯温和李善长这几年是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不过这两个人为大明开国立了许多功劳。您如何处置杨宪臣妾不管。臣妾恳求您,留李善长和刘伯温一条命。”
洪武帝沉默不言。
其实洪武帝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计划——一个杀人的大计划。本来他打算让那些功臣名将成为朱标未来执政的帮手。可这三年来他细心观察,发现太子朱标孱弱敦厚,根本驾驭不了那些在朝堂上树大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