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一脸为难的神色。常歌直接动手,从他腰间拽出了两枚十两重的银锞子。银锞子的底部赫然写着“大夏国库,开熙元年”八个大字。
常歌对廖永忠说道:“廖帅,这人敢私藏伪夏国库的库银!”
廖永忠压低声音:“常歌,别为难他,咱们借一步说话。”
常歌跟着廖永忠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廖永忠道:“常歌,跟随我伐蜀的都是我的水师旧部老弟兄,大约有两万人。这些人追随我十多年,个个九死一生。如今巴蜀已平,江南再无水战。下一步圣上要北征草原,我的水军派不上用场了。这些老弟兄再也没有立功拿赏银的机会。所以我自作主张,从伪夏国库拿了四十万两银子,分给了他们一人二十两。”
常歌道:“廖帅,你这样做贻害无穷啊!按照大明军规,私分缴获是要杀头的。”
廖永忠拍了拍常歌的肩膀:“常歌,我送你一句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你又何苦斤斤计较呢?再说了,库里不是还有八十万两银子、两百万贯钱么?足够你向圣上交差的了。”
常歌一言
不发。
廖永忠又道:“常歌,做人总该有点良心吧?你知道水军弟兄多苦么?他们天天在水上漂着,日日受湿气。到了老十个倒有九个会得骨痛之症。这二十两就算是给他们养老治病的银子。横竖这银子是从明升手里抢来的,分一些给他们又如何?”
常歌终于开口表态:“好吧廖帅。您爱兵如子,我也不能做一个鸡蛋里挑骨头的恶人。只是有一点,他们拿的银子上都有伪夏国库的记号。要是这四十万两银子出现在市面上,圣上一定会察觉。”
廖永忠笑道:“你放心!我已经下了令,让他们回到长江口水师驻地后将银子融成碎银块,不融不准花。”
常歌道:“廖帅想的周到。”
廖永忠道:“唉,那些水军士兵就像是我的亲兄弟一般。为了自家的亲兄弟,我甘愿冒风险。”
常歌一连忙了两天,盘点完了库房存银,又命人贴上了封条,回到了营帐之中好好睡了一觉。
黎明之前,一个身穿明军鸳鸯战袄,头裹蓝色头巾的黑影忽然闯进了常歌的营帐!看这人的打扮应该是廖永忠手下的水军士兵。
黑影径直走到了常歌面
前。常歌这几天太过疲惫,酣睡之中丝毫没有察觉营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此时那不速之客给常歌一刀,常歌立时就会命丧黄泉。好在那人并不是刺客。他只是推了推常歌的肩膀,小声说道:“常大使,常大使。”
常歌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去摸枕下的匕首。
不速之客连忙道:“常大使,属下是朱久千户帐下小旗,徐十里。这是属下的腰牌。”
说完徐小旗递上了一面腰牌。常歌看后是真不假,他问道:“你怎么一身水军打扮?”
徐小旗道:“我奉朱千户之命,一直潜伏在廖永忠的水军之中,暗查军中不法情事。”
亲军都尉府对文臣武将的监控是全方位的。文臣们有耳目跟梢,在明军之中亦有无数暗桩。
常歌道:“你这个时辰来找我想来是有急事吧?”
徐小旗点点头:“属下有大事禀报。廖永忠私分了伪夏四十万两库银给手下两万水军。”
常歌一惊,心中暗骂自己疏忽了。他本来已经被廖永忠的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给说服了,准备替廖永忠瞒下这件事。可他忘了亲军都尉府在军中安插有无数暗桩。这样一
件大事怎么又能瞒得住呢?
常歌顺水推舟,说道:“我也察觉到少了四十万两银子,正打算返回应天后向圣上陈奏呢。”
徐小旗补充了一点:“伪夏国库少的可不止四十万两银子,还有整整八千两黄金!黄金已经装了船开往巢州。”
常歌脱口而出:“巢州?廖帅的老家?你是说廖帅一人贪占了八千两黄金?”
徐小旗点头:“正是如此。”
常歌心中暗骂:好你个廖永忠啊!我还真以为你是个爱兵如子的良将呢!原来给手下的士兵私分缴获的银子是为了给你自己独占黄金打掩护!要是圣上查出来,你就推脱是手下士兵所为。把贪占八千两黄金的黑锅交给手下两万将士们背!横竖法不责众,圣上又不能将两万水军将士全给杀掉。
想到此,常歌决定回到应天后将事情如实禀报给洪武帝。
常歌道:“徐小旗,这事情我心中有数了。你先回去,免得你身边的水军袍泽们生疑。”
徐小旗告辞而去。
数日之后,傅友德率领陇西军主力赶到了成都与汤和会师。庆功大宴之后,傅友德又单独设了一个小宴,宴请常歌、罗贯中二
人。
酒宴之上,傅友德举杯先敬了常歌:“这次伐蜀,你的功劳顶的上至少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