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起了个大早,先来到了亲军都尉府找到了仪鸾司副使贺升。
他将泰兴林家的状纸交给贺升,随后吩咐道:“你立即带三十名力士,骑上快马去一趟泰州府泰兴县,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记住,一定要拿到地痞黄三,乡约徐田生和泰兴县令吴胜的供词。”
贺升拍了胸脯:“常大使放心。属下要是审不明白一个地痞、一个乡约、一个县令,就枉为仪鸾司副使了。”
常歌又叮嘱他道:“你不要大意。这几个人的上面牵着一串儿的高官。你去了之后第一件事,是先把苦主林聪韶从大牢里提出来,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贺升道:“是,属下明白。”
交待完贺升,常歌来到乾清宫当值。
乾清宫早朝结束后,百官出得大殿。中书参政胡惟庸走到常歌面前时停下了脚步。
胡惟庸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常歌:“常歌,我听说你昨日管了一件闲事?”
常歌笑道:“胡参政的消息好生灵通。”
胡惟庸面色一变,板着脸对常歌说道:“御史中丞陈宁今早在乾清宫外候朝时跟我说的这件事。常歌,我要劝你一句,不该管的
事不要管。别忘了,你只是仪鸾司的大使。仪鸾司受亲军都尉府统辖,你的上面还有个毛骧。”
常歌学着自己的四叔装起了糊涂:“胡参政何出此言?圣上命我负责上京举子的安全。那个叫吴宗伯的举子都被投入大牢了,我怎能不管?”
胡惟庸眉头紧锁:“这么说,你是要跟整个中书省对抗了?”
常歌拱手:“属下哪有那个胆量?只不过中书省是圣上的中书省,并不是几个官员的中书省。仪鸾司的本职是稽查百官不法情事。若官员横行不法,属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成了渎职?”
胡惟庸怒道:“好!好得很!”随后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常歌暗道:真如四叔所言,我管了这件闲事,就跟整个淮西党撕破了脸。
云奇走出乾清宫大殿,招呼常歌道:“常歌,圣上让你进去呢。”
常歌进得乾清宫大殿。太子朱标亦在大殿之中。
洪武帝问道:“常歌,朕让你派人保护上京举子的周全,这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常歌拱手道:“禀圣上,各地的三百二十名举子共有三百一十八名上京。另外两名是陕西的举人,还
在路上。微臣在每个人身边都派了力士暗中保护。且微臣已经下了严令,京城之中的地痞、骗子手若有打应试举子主意的,一律杀无赦。”
洪武帝万分满意:“好,你下去吧。”
常歌却拱手道:“圣上,微臣还有一事禀奏。”
洪武帝问:“哦?什么事?说。”
常歌将吴宗伯路见不平,替泰兴林家进京告状屡屡碰壁,挨了大棍还下了大牢的事和盘托出。
洪武帝听后,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个吴宗伯倒挺有读书人的憨直之气。常歌,你先下去吧。等贺升在泰兴查明了真相你立即禀报朕。”
常歌拱手出得大殿。
常歌走后,洪武帝问太子朱标:“标儿,你怎么看这件事?”
朱标答道:“父皇,天下之事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儿臣想,若不是吴宗伯诬告,就是从上到下的大小官员们相互串通联手回护一个地痞。待仪鸾司的人查明了真相,分清了黑白,应严惩有过之人。”
洪武帝笑着摇了摇头:“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标儿,朝堂之上的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朕问你,你知道常歌所说的从县到府再到臬台衙门、御
史台的那一串官员都是谁的心腹么?”
朱标已跟随洪武帝学习政事多年,最近又在中书省襄赞政务,他对朝局称不上了若指掌却也略知一二。他道:“这些人应该都是胡惟庸的心腹。”
洪武帝笑了笑:“标儿,是乡下一个小财主、上京应试的一个憨直举子重要,还是整个中书省重要?”
朱标道:“呃,自然是中书省重要。”
洪武帝笑道:“标儿,这件事你要留心,学着朕怎么处置。既不能让百姓蒙冤、寒了举子的心,也不能酿成大案惩处一大批官员。你跟朕出去走走。”
朱标随着洪武帝来到乾清宫外。
洪武帝问朱标:“标儿,你说朕为何这么看重科举?”
朱标答道:“宋师傅跟儿臣说过。父皇看重科举,是为了给朝廷招贤纳士。如今的地方官员,许多都是军功得官,还有一部分是留用的伪元降臣。这些人并不堪用。只有加紧选拔人才,为国纳贤,才能革旧布新。”
洪武帝耐心的解释道:“宋濂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儿。朕看重科举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知道朕夺得天下靠的是什么嘛?”
朱标答道:“父皇夺
得天下,靠的是上顺天命,下应人心。徐达、常遇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