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从刘伯温招待宋濂时多饮了几杯,他的病情就又加重了,每日腹痛难忍,体虚多汗,直接病倒在了床榻之上。
常歌得到消息不敢怠慢,赶忙禀报了洪武帝。
洪武帝听闻此事,诏胡惟庸入宫见驾。
洪武帝对胡惟庸说道:“刘伯温始终是功勋老臣。他得了重病,朕一定要优加抚恤,以彰显朕善待老臣之心。这样吧,你代表朕去探望他,哦,顺道带两名御医前去给他治病。”
胡惟庸心中疑惑:圣上明明知道我跟刘伯温势同水火。如今刘伯温病了,圣上却让我带着御医去给他治病?难道圣上不怕我借机暗中除掉刘伯温么?
片刻后胡惟庸恍然大悟:或许圣上本来就想杀掉刘伯温。可刘伯温不同于廖永忠,在民间名声极好。圣上若杀他,怕民心浮动,坊巷间有非议。于是圣上想借我之手杀掉刘伯温!等刘伯温死后,恶名全由我承担。
洪武帝见胡惟庸迟迟没有领旨,道:“怎么,你不愿意?”
胡惟庸连忙跪倒叩首:“臣遵旨。”
胡惟庸出得乾清宫,直奔宫内的太医院。他心想:太医院的梁院判一直给我瞧病,
跟我私交甚好。他那人又颇为贪财。若我使点银子给他,让他开药时动动手脚除掉刘伯温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有那个必要么?浙东党早已土崩瓦解,刘伯温又没有任何的官职,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我杀他没有半分的好处。若事情败露,反而会摊上一个毒杀功勋老臣的罪名。
圣上只是让我带御医去看刘伯温,又没暗示我杀掉刘伯温。我就算对刘伯温手下留情也不算违背圣意。
罢了,我就放刘伯温一马吧。
胡惟庸打定了主意,进得太医院。大明有制,太医院设正五品院使一人,正六品院判两人,正八品御医十人。另有没有品级的大使、副使二十余人。
高院使见胡惟庸来了,起身行礼道:“丞相,您来太医院有何吩咐?”
胡惟庸道:“诚意伯病了。圣上命我带两名御医去给他看病。我看就让你手下的梁院判、张御医跟我去吧。”
高院使唯唯诺诺:“是是,下官遵命。来啊,叫梁院判、张御医来值房。”
不多时,梁院判、张御医来到了值房之中。胡惟庸道:“圣上让你们跟我去给诚意伯看病。你们要把
看家的高明医术都使出来,一定要治好诚意伯的病。”
胡惟庸领着两名御医,朝宫门外走去。中书省的人已经在宫门口备好了马车。
梁院判忽然走到胡惟庸旁边,压低声音对胡惟庸说:“应天城的人都知道多年前刘伯温屡屡刁难丞相。怎么治他的病,丞相尽管吩咐就是了。”
这梁院判是个自作聪明的小人。他一心想抱住胡惟庸这条大粗腿。他这是在暗示胡惟庸:胡丞相要是想让刘伯温死,只需跟我说就是。
胡惟庸闻言对梁院判说道:“咱们单独说几句话。”
说完胡惟庸吩咐身后的张御医退到三十步之外。
胡惟庸一字一顿的呵斥梁院判:“不要自以为是!”
梁院判闻言一愣。
胡惟庸道:“医者父母心。你一个正六品的太医院院判,不想着怎么治好病人的病,却满脑子歪门邪道?!告诉你,治不好刘伯温,仔细我让你变成无职无权的江湖游医!”
梁院判连忙给胡惟庸跪倒:“啊,下官该死。”
胡惟庸道:“罢了,起来吧!若你能治好刘伯温的病,我会重重赏你。”
梁院判给胡惟庸下跪的画面,尽收三十步
外的张御医的眼底。
半个时辰后,胡惟庸带着两位御医来到了刘伯温的府邸。
刘琏见到胡惟庸心中大骇。他拱手问道:“丞相怎么来了?”
胡惟庸笑道:“圣上让我带两个御医来给令尊看病。令尊在何处?”
刘琏道:“在卧房。请丞相和二位御医随我来。”
众人进得刘伯温的卧房,只见刘伯温半躺在一张躺椅上,面色痛苦的呻吟着。他右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
“诚意伯!”胡惟庸轻唤刘伯温。
刘伯温睁开眼睛,面露恐惧的神色:“胡惟庸哦不,丞相?你怎么来了?”
胡惟庸道:“圣上让我来探望你,顺便带两个御医给你治病。”
刘伯温一愣:“治病?不,不用了吧。刘某粗通医术,已经给自己开了药方。”
胡惟庸面露不悦的神色:“让御医给你治病是圣上的口谕。你总不能抗旨吧?”
刘伯温只得道:“那就劳烦二位御医了。”
梁院判给刘伯温号了脉,又问了症状,看了舌苔。他思索片刻,随后道:“应该是砂淋之症。张御医,你来给诚意伯再诊一遍脉。”
张御医听命,给刘伯温
又号了一遍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