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一拍桌子:“二十八万石官粮、两三万两官银不翼而飞,你这个监管钱粮的府衙同知罪责难逃!老老实实招供,或许我会在圣上面前给你求情。”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贺升的声音:“镇抚使,刑部尚书王惠迪求见。”
镇抚使值房。
常歌朝着王惠迪一拱手:“王部堂,我正在诏狱问案。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王惠迪笑道:“呵,常镇抚使真是年轻有为啊!几十锅肉粥平定了镇江叛乱。王某佩服的紧。我看常镇抚使今后必定前程似锦,官位应不低于我这个刑部正堂。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这人会看相,你是大富大贵之相。”
常歌半开玩笑的回应:“王部堂统管刑部,公务繁忙,此番来北镇抚司,该不是专程来给我看相的吧?”
王惠迪道:“我有一件大事要向你通报!镇江府不翼而飞的官粮、官银找到了!”
常歌吃惊道:“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
王惠迪一脸愤愤然的表情:“要说沈放这人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他打进镇江府后,掠走了二十八万石官粮、两万七千两官银。当时他手下的‘大周义军’已经饿的连刀枪都提不起来了。他竟不舍得将这批钱粮
用在他们身上!他暗中找了八十艘大船,将粮食、银两装船,朔江而上,运往他的老家武昌!什么造反是为了百姓啊!全都是弥天大谎!他造反仅仅是为了这一笔巨额的财富!”
王惠迪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幸好我们刑部督捕司的人还算能干,收到消息后在长江上截停了那支运送钱粮的船队。真相这才大白!常镇抚使,你应该跟我联名上奏圣上,立即凌迟反贼沈放!”
常歌心头疑惑:督捕司的人消息真有这么灵通?动作这么快?我刚要去追查镇江府消失的钱粮,他们立马就找了出来?”
常歌问:“钱粮现在何处?”
王惠迪得意的说:“二十八石粮食一粒不少、两万七千两银子一文不差,都在运往应天的途中!”
常歌又问:“这么大一笔财物,沈放应该派了不少手下沿途押运吧?那些沈放的手下呢?也被督捕司抓了?”
王惠迪摇头:“那些人负隅顽抗,跟都捕司的人在长江上打了一场小小的水战,已经被全部杀死了。”
常歌惊讶:“全都被你们杀了?一个活口也没剩下么?”
王惠迪道:“是啊,那些都是沈放手底下最为穷凶极恶之徒!他们顽抗到底,我的人只能痛下杀手,一个不留!横竖镇江的
钱粮已经找到,这案子可以了结了!我愿与常镇抚使你平分功劳!至于什么镇江府官员上下齐手压榨百姓、贪污钱粮,全都是沈放的一派胡言!镇江府的一众官员们都是被冤枉的。咱们立即联名请奏圣上,释放那些被关押在诏狱中的镇江官员!”
常歌心中怀疑:王惠迪该不会是那位幕后的“大人物”吧。不然怎么急着让我放掉那群镇江官员?且我刚开始查失踪的钱粮,他就给找到了。这太过巧合,巧合到让人感觉这是做给我看的一场戏!
王惠迪见常歌没有表态,苦口婆心的说:“常镇抚使虽是圣上身边红人,老哥却始终比你年长二十多岁。今日我托个大,教你一句话——公门之中好修行。那些镇江的官员虽然职位低微,却也是咱们的同僚。你放着反贼头子沈放不杀,反而揪着二十多个同僚不放?这绝不是明智之举。”
常歌道:“公门之中好修行?真乃至理名言啊!”
王惠迪道:“至理名言谈不上,只是一点经验之谈罢了。还是我刚才那句话,只要你愿与我联名上折,劝谏圣上凌迟沈放、释放无辜官员,找到失踪钱粮的功劳我愿分你一半儿。”
常歌委婉的拒绝了王惠迪:“此事干系重大,王部堂还是容我
斟酌斟酌。”
王惠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斟酌什么啊?真相是明摆着的,赃物脏银又已经找到。你何苦再为难那二十多个地方官?毛骧当权时,借着胡案大杀地方官。早就搞得官怨沸腾!去年圣上凌迟了毛骧,官场好容易风平浪静了一年。你又何苦再掀波澜。要是那二十多个地方官因为沈放叛乱的事掉了脑袋,恐怕又要寒了天下官员们的心!”
常歌拱手:“多谢王部堂教诲。不过我是个不成器的人,一向优柔寡断,胆子又小我考虑考虑吧。”
王惠迪面露不悦之色:“好吧,那你就赶紧考虑。我还有公务,先走一步。”
王惠迪走后,常歌没有回诏狱接着审府同知周成顺。他了解周成顺那种人——煮得熟的鸭子煮不烂的嘴。不能给他上大刑,费再多心思审讯也是枉然。
半个时辰后,礼部尚书赵瑁来到了常歌的值房。
常歌拱手:“赵部堂,您怎么来了?”
赵瑁笑道:“怎么,难道你这北镇抚司真的如外人所言是阎王殿?我这个礼部尚书来不得么?”
常歌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