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人都是一个脾性——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泛滥,给点权力就天老大我老二,嚣张跋扈。
这日,常歌从东宫下了差,刚刚走出宫门。贺升便急火火的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下了差的大汉将军。
常歌问:“什么事?”
贺升道:“镇抚使,以前都是咱锦衣卫欺负别人。这回是被别人欺负了!确切的说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金吾后卫指挥使蓝太平,在浮云酒楼抓了咱们一个大汉将军,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一众大汉将军怒气冲天:“镇抚使,咱们啥时候受过这气?”
“他女良的,咱们怎么说也是圣上的家奴!除了圣上和皇太孙,谁有权力折咱们的腿?”
“要是搁在五年前,什么凉国公次子啊!直接抓进诏狱去,先赏他一顿大刑再说!”
“德仁堂的先生说,咱们那兄弟恐怕要瘸一辈子!咱们得替他出这口恶气啊!”
常歌阴着脸问贺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升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今日午时,一个名叫张保君的大汉将军在浮云楼定了个雅间,请几个亲戚吃酒。浮云楼是应天城最好的酒楼之一,
一到午时雅间肯定是满座的。蓝玉的小儿子蓝太平刚升了官儿,领着一群狐朋狗友来浮云楼吃酒庆贺。雅间客满,他就随便一指,进了张保君所在的雅间,蛮横的要求张保君等人出去。
张保君还以为是京城的地痞流氓找茬闹事呢。于是亮出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大汉将军的腰牌。
蓝太平见到腰牌,冷笑一声:“大汉将军?不过是皇宫门口的看门狗而已!”
张保君听到这话还能忍?一盅茶泼在了蓝太平的脸上。蓝太平带人一拥而上,双方发生了互殴。蓝太平这一方人多,张保君被他们擒住。蓝太平竟然抄起一张椅子,生生砸断了张保君的腿!
临了,蓝太平还放出狂言:“记住了,小爷叫蓝太平。凉国公是我爹!就算你的上司常屠夫在我爹眼里也不过是一条看门狗!”
贺升说完这一切,常歌的脸阴沉的像是乌云压城!
你蓝家如今的确权势熏天!可你欺负到了我北镇抚司头上。我不能坐视不管!如果我当这件事没发生,岂不寒了手下弟兄的心?
你说得好啊,我们北镇抚司是皇家的看门狗。不知你听没听过这句话,打狗还要
看主人!
常歌道:“贺升,召集下了差的大汉将军。让他们着甲带刀,随我去凉国公府走一趟!”
半个时辰后,凉国公府外。
常歌带着一百多名大汉将军,来到府门前。
宰相门前七品官儿,蓝府的一个看门仆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瞎了你们狗眼,敢在我们凉国公府门外持刀带甲的!”
常歌平静的说:“在下锦衣卫北镇抚使常歌,要见你们凉国公!”
看门仆冷笑一声:“呵,想见我们凉国公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公爷日理万机,没工夫见阿猫阿狗。”
常歌没有再搭理看门仆,只是朝着贺升使了个眼色。
贺升直接抽刀横在了看门仆的脖颈上。一百多名大汉将军一拥而上,看住了其余门仆和仪仗。
大明开国之初,武勋公侯家都有自己的私兵。后来洪武帝为防公侯作乱,下旨除藩王外任何勋贵不得豢养私兵。蓝玉功勋彪炳,也只不过特旨在门口设八名仪仗而已。这些人都是绣花枕头,哪里是人多势众的大汉将军的对手?须臾功夫,大汉将军们便控制了府门。
常歌领着贺升,大步进得凉国公府。
蓝玉见常歌来了
,摆出了那副明军统帅的架子:“常歌,你负责皇宫卫戍多年的人。怎么一点规矩不懂?进我的府邸为何不先通传?”
常歌平静的说:“不好意思,我知道凉国公府门槛太高,不是谁想进就进的。所以让大汉将军先接管了你的府门!”
蓝玉闻言面色一变:“什么?常歌,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接管我的府门?这是凉国公府,明军统帅的府邸!”
常歌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我知道这儿是谁的府邸,用不着你提醒。凉国公,不,蓝玉。我问你,你晓不晓得你那个小儿子打断了我手下一名大汉将军的腿?还骂大汉将军都是皇家的看门狗!”
蓝玉毫不在意:“我知道这事儿。年轻人血气方刚,因为一些小事互殴是常有的事。这么说,你今天来是兴师问罪的?”
常歌道:“蓝玉,你也是带兵之人。自己手下的兵受了欺负,当上司的要是做缩头乌龟不管不问,还算是个人么?”
蓝玉自从接了征虏大将军印,已经有许多年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一个人如果习惯了别人拍他马屁,任何刺耳的声音都会让他暴怒不已。
蓝
玉双眼圆瞪:“怎么,你还想替那个小小的大汉将军出头?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