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卫指挥使值房。
整个旗手卫百户以上官员已经聚齐。
常歌坐在椅子上,高声说道:“征虏大将军三日之后就要出征!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做好一切准备!滹沱河之战时,一堆我军将领投敌,这种状况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常世勋道:“爹,哦不,伯爷,该怎么办您老下令吧。”
常歌道:“你们立即去查,此次随军北征的所有正五品以上武将,在叛军中有没有五服亲属!另外,所有指挥佥事以上将领,身边一律配四名旗手卫弟兄!看住他们,严防他们私下接触叛军那边派过来的细作!那些在叛军中有亲属的,加派人手至六名!”
常世勋有些犯难:“难道连曹国公、瞿都督身边也要派咱们的人嘛?”
常歌点点头:“从上到下的大小将帅,统统都要看牢!”
常世勋道:“爹,您这么干,摆明了是不信任将帅们。他们可能会有怨言。”
常歌道:“有怨言就有怨言吧。总比一大群人临阵倒戈来得强。这一仗,朝廷绝不能再输。若再输,朱棣的势头就起来了!到那时,这场叛乱绝不只限于河北!山东、河南、苏北,甚至于应天都会受到波
及。总之,我们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常世勋正色道:“明白了,爹。想打胜仗,就不能怕得罪人。”
常歌又道:“另外,我让卫里的画师画了五百张叛贼纪纲的小相!旗手卫弟兄见到此人,擒之或杀之,一律赏银五千两!”
明军袍泽打仗拿敌人首级换赏格,都是一颗人头换五两银子。
常歌却直接将纪纲人头的赏格定为了五千两。这是一个诱人的赏格。
不是常歌心狠,只怪纪纲的能力太强。
两日之后,指挥使值房。
常歌翻阅着一本名册,大为惊讶。
名册中记录了在燕军中有亲属的南军将领名字。足有三百人之多!
常歌跟儿子感慨:“儿啊,几乎七成的出征武将,都在叛军中有亲属!”
常世勋亦很吃惊:“这么多?”
常歌思索片刻:“也对,叛军、卫所军本就是一家。又加上北平夺门之战;雄县、鄚州之战;滹沱河之战后,有几万被俘的卫所军加入了叛军阵营。唉,真是藕断丝连啊!”
常世勋道:“爹,那没办法了,咱们只能派人看牢了咱们的将领。对了,既然纪纲可以策反,咱们也可以策反啊。”
常歌摇头:“别提
了!皇上有明旨,严禁旗手卫去招降叛军将领。因为皇上想要一场光明正大的胜利。”
常世勋抱怨:“爹,这里只有咱们父子二人。我说句大不敬的话,纸上谈兵的何止一个李景隆?还有皇”
常歌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住!咱们是皇上的家奴。主子让咱们怎么办,咱们只能听命。刚才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传出去又是一桩事。”
与此同时,燕王府大厅。
朱棣昨日得到了两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第一个不好的消息,五万辽东军正在进攻永平。永平,是河北的东大门。而燕军只有五千人驻守永平。
第二个不好的消息,朝廷准备再次集结大军,北上进攻燕军。
朱棣手中,兵力只剩下五六万。
道衍提出了建议:“殿下,永平是咱们的燃眉之急。必须先解救永平。至于应天方面再次集结的大军,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在此时,纪纲飞奔入大厅之中:“殿下,不好了!”
朱棣眉头一紧:“又出什么事了?”
纪纲用手擦了下头上的汗:“应天城里的暗桩飞鸽传书。说朝廷准备集结五十万大军,再次北上与我军决战
!”
朱棣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可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他下意识的拍了下额头。
道衍、张玉、朱能等人亦是愁眉不展。
朱棣道:“十倍的兵力,相差太悬殊了!这仗有些悬。”
纪纲继续说道:“朝廷还派了常歌做监军。殿下,常歌是卑职的师傅,卑职的那些手段都是他所教。他若来了河北,恐怕很难再策反南军将领。”
这个消息对于朱棣来说犹如如雪上加霜。
朱棣忧心忡忡的说:“以徐辉祖的能力,手头又有五十万兵力滹沱河的大胜恐怕不会再有第二场。”
纪纲一愣:“徐辉祖?殿下,暗桩的信里说,徐辉祖并未随军北行啊!”
朱棣连忙问:“什么?你的意思是,徐辉祖不是南军统帅?”
纪纲点头:“不仅不是统帅,而且他根本没有北行。”
朱棣惊讶万分:“那南军的统帅是谁?”
纪纲答道:“曹国公李景隆。”
朱棣闻言,做出了一系列看似疯癫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