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文渊阁。
永乐帝正在跟一众阁员处理政务,讨论各地送来的奏章。郑和上前:“启禀皇上,东莱伯求见。”
永乐帝道:“哦,让他进来。”
常歌跪倒在永乐帝面前:“启禀皇上,臣有机密要事禀奏!”
永乐帝打开一份奏折,随口说:“奏来。”
常歌道:“禀皇上,此事牵扯通天要事。请容臣单独禀奏。”
永乐帝抬起头,看了一眼常歌。随后他吩咐解缙等人:“你们都先下去吧。”
一众阁员退下。永乐帝道:“说吧,什么事。”
常歌拱手:“皇上,官银调包案的真相,臣已经查明了!是太仓库兵监守自盗。”
永乐帝眉头一皱:“太仓库兵监守自盗?太仓那边朕让人看得那么牢,库兵们是如何盗取官银的?”
常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永乐帝听。
永乐帝听后,先是一阵惊讶:“真是闻所未闻!男人的后面,竟能藏下一二十两银子?”
常歌道:“臣昨夜已查明。这种让后面变大的异术,本是宋时相公堂子里的面首们常用的法子。后来到了伪元时期,有看守银库的库兵受到
启发,利用扩肛的异术,偷藏银子。这个缺德的法子后来又流传到了本朝。”
永乐帝勃然大怒:“杀!国库里的一丝一毫都是民脂民膏!凡事涉案人员,一个不留,统统杀光!杀光还不算,要恢复太祖爷的拨皮萱草法,将那些库兵的皮囊制成草人,给我摆到太仓银库前面,警示后人!”
常歌却道:“启禀皇上,臣不敢接旨。”
永乐帝瞪了常歌一眼:“不敢接旨?那就是抗旨。常歌,这可不像你!为什么?”
常歌答道:“因为,涉案人员之中,有天潢贵胄!杀不得!”
永乐帝站起身:“天潢贵胄?谁?是哪个在京的藩王?还是藩王们的子孙?”
虽说永乐帝起兵的理由是恢复屏藩分封祖制。但屁股决定脑袋,此一时彼一时。他登基接近一年了,将几个封地大的藩王一直扣在了京城,不让他们归藩。
常歌答道:“并非藩王及子孙。”
永乐帝道:“那就是外戚了?”
常歌摇头:“也非外戚。”
永乐帝失去了耐心:“说,到底是谁。”
常歌叩首:“臣斗胆禀奏,涉案人员中,有二皇子。”
永乐帝闻言色变:“老二?煦儿?常歌,你没
弄错吧。他好歹也是大明的一字亲王,怎么可能卷入官银调包案?”
常歌道:“回皇上的话。五十个库兵职位,以及梁如云的户部员外郎之职,都是二皇子卖给他们的。”
永乐帝一怔:“卖官职?扯淡,官职乃是朝廷的名器,怎么能私下买卖?煦儿虽然做事大大咧咧的,不及皇长子细心。可朕觉得他干不出这样耸人听闻的事。”
常歌道:“皇上,二皇子卖官鬻爵,已经是京城之内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啊!譬如说梁如云想当户部员外郎,就先拜到二皇子门下。然后以门人孝敬的名义,送上一万两的孝银。二皇子就会跟户部那边打招呼。二皇子身份高贵,户部绝不会驳他的面子,当即就会应允。这样一来,官职买卖也就完成了!”
永乐帝目瞪口呆:“竟然是这样?老二这个混球!”
常歌道:“锦衣卫那边私下统计了一下。不及半年,经二皇子卖出的官位,足有数百个。当中有京城各部员外郎、郎中。地方的县令、府同知。老臣分析,二皇子还是有自己的底限的,只卖一些五品以下的小官。”
永乐帝龙颜大怒:“他有个屁的底限!连官职都敢往外卖!真是
胆大包天!你们锦衣卫为何不及早禀报?你常歌为何不及早禀报?”
常歌解释道:“朝堂皆知,太子之位悬而未定。现在这个时候,将任何有关二皇子的事禀报皇上,都有参与夺嫡之争的嫌疑。”
永乐帝思索片刻后说:“明白了。夺嫡之争好比是个尿壶,你们是怕惹上一身骚。”
常歌微微点头。
永乐帝道:“常歌,那你为何现在又将此事禀报给朕?”
常歌答道:“因为臣担心。如果二皇子再不收敛,恐怕会酿成大祸,危机自身!为了二皇子的未来,臣只能来当这个恶人。至于好人,就由我们指挥使纪纲来当吧。他已经杀死了此案的关键案犯梁如云。”
永乐帝一阵沉默,良久才开口:“纪纲杀梁如云是对的。你把此事禀报给朕也是对的。你们都没错。错就错在朱高煦这个蠢货不知检点!常歌,你说官银调包案该如何结案?”
常歌道:“其一,五十名库兵立即处死。其二,案卷上不要出现二皇子的名字。”
其实,常歌所言跟之前纪纲提出的处置方法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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