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玄想了下,再次问道:
“老丈, 你可知他们是何许人?”
“其中一个最年轻,也是说话最多,火气最大的我听得清楚,口音约莫是江东子弟。其他几个哪里都有,老丈我耳朵不大好使,听得不准。”
江东子弟?
刘子玄心中有数了,那里并入大周版图的时间并不久,江东势力在朝廷的根基很浅,士子没有什么倚仗,只能努力地参加科举考试。
若是他们这条路子都被堵死,可以想象将来肯定会因为进取无门,而脱离大周的掌控。
因此,他们的反应最为激烈。
“老丈,他们说过自己住在何处?”冯保多了个心眼,追问道。
找到那帮人,问问具体细节,比自己去调查要方便多了。
“好像是城东的东来客栈,没什么钱的士子们,多半住在哪里,有钱有势的才住进步步高升客栈。”
老者什么都乐意说。
“呵呵,再来点熟肉,咱们带走回去吃。”
刘子玄对老者提供的信息很满意,除了多照顾生意,还打赏了些许碎银子。
等他们一行人走后,老者颠了颠那点碎银子,随意地扔进钱箱里,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
“能不能帮着你们,就看这几个老爷了,他们的装扮和一般的密谍和不同喽。”
回到皇城司外衙门,刘子玄想了想,决定在这里住一晚上,现在回宫,就算是有皇帝的龙牌,也十分麻烦。
他到了房间,分析一番今天的得失。
本来他只
是计划熟悉下楚风楼的样子,没想到有巨大的收获。
先是无意中得知燕王密室乃至于密报房的入口,那可是皇城司以及皇帝亲卫许久都不曾调查出来的存在。
再就是从翰林直学士张清扬那里赚了五百两银子,顺便还打了一把脸。他几次失了面子,还都是在文采上,估计也没有多少脸面在京城待下去了。
还有便是睡了燕王的密谍头子秦风眠,这事现在还不好评价结果,但应该不算什么坏事,至少弄清楚了她和燕王的关系,从他们两个人相处方式看来,秦风眠对燕王并不是死心塌地。
至于和纪凌云之间的关系……
算了,他也说不清楚,两个人之间有什么。
要说纪凌云对自己有好感,那倒是显而易见的,可好感到什么程度,便不好说。
纪凌云这种追求大道的女人,绝不是凡夫俗子所能驾驭。
他自己有些特长,但在纪凌云眼中如何,只有她心里清楚。
刘子玄更重视的倒是科考舞弊者的倒行逆施,他们在破坏大周的根基!
之前,就算有燕王和大将军梁冀把持朝政,形成各自的势力集团,阻止了大部分清流的升迁。但读书人还有上进的路子,也有奋斗的希望,现在传出去科举舞弊的消息,可就全完了。指不定有人因为上进的路线被封死,就会投到邻国去……
理清思路,刘子玄准备睡觉,刚刚要躺下的时候,便响起敲门声。
大半夜的,别人不可能来,只会是霜霜
或者冯保。
若是冯保,那必然是重要事情。
开门之后,果然是冯保急得站在门口。
“什么事?”
“管事,理藩院那边,有动静了。”
“理藩院?”
刘子玄回忆了一下,那边现在密切关注的,就是陈昌宗为首的南陈使团!
“细细说说。”
“探子来报,理藩院那边的南陈使团,今天有大动作,他们忽然间大肆采买酒水,说是好好好庆贺一番。至于具体庆贺的是什么,只有鬼才知道,现在不是什么节日,更不是南陈帝后的生辰……”
探子们觉得奇怪,就仔细观察,南陈使团的人不知道皇城司探子有千里镜,所以只是做了表面功夫,用一些稻草人当真人站岗。
现在,大部分人已经出了理藩院,潜入南陈铺子当中。只留下一些殿后的人,看样子,天一亮,他们就要出关。
刘子玄明白了,他们这是准备走。
拦截陈昌宗?
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双方也不是开战状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办法。
还是那句话,让陈昌宗活着,看见漂亮女人却无能为力,再回忆起昔日雄风,那才是最难受的!能让他生不如死!
“让探子们密切监视,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小动作,至于那家南陈铺子,给我好好盯着,他们肯定是南陈在大周的密谍老巢,等必要的时候,便连根拔除!”
“属下明白!”
这可是大事啊,就算他们不拦截陈昌宗,但那小子出了大周
国境,南陈的兵马一定会行动。
张惟贤的操练的军队,要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