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看出来了。”江逸淡淡解释道,“先不论你的出现太过于巧合,你还记得你和祁天臣说了些什么吗?你遇到了燕摘月,并且一路跟踪——你也许忘了,封阳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燕摘月,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人是燕摘月呢?”
“不仅如此,在祁天臣说出李猛的死讯的时候,你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只有那些惊讶。”江逸看向封阳,或者说是燕摘月,“看样子你并不知道,李猛和封阳的关系,他们二人情同手足,如果真的封阳知道了李猛的死讯,恐怕,绝不会是单纯的惊讶那样简单。”
“而且,你身上的伤痕伤疤,你说是燕摘月所致,祁天臣当时已经乱了方寸,或许没有在意,又或者是将你身上的伤痕看成了燕摘月银针划过的痕迹,但是我能看得出,那是祁天臣刚刚的刀风,很明显,你就是刚刚那个影子。”
“原来是这样,你果然够聪明。”燕摘月轻轻一笑,“只是还有一点,我不怎么明白:你刚刚应该昏迷了才对吧?那么我和祁天臣所说的话,你是怎么听到的?难道你自始至终都是在装昏?”
“或许你可以这样理解。”江逸淡淡道。
“果然是这样,”燕摘月轻轻拍了拍手掌,
“好一双慧眼,好一幅头脑,好心机,好手段,不过——”
燕摘月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过你越是聪明,我就越是要杀你,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你不会杀我的。”江逸冷冷道,“除非——你想让你的恩人,湖州刺史裴光去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燕摘月皱紧眉,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江逸缓缓解释道,“你是来杀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我猜出了盗走反书的不是李猛,而是你,影响了你的计划,甚至有可能,将你的计划彻底打乱。”
“先让我大概猜测一下你的计划吧,之前我和张楚金的推断,并非完全错误,或许你并不知道李猛为什么要替你顶罪,但你的确是利用了主动承担罪名的李猛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但却并非是为了劫牢,而是为了调查。”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劫牢,因为你不可能带着裴光逍遥法外一辈子,你也救不了裴光的家眷,裴光的声名,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调查,你盗取反书,就是希望能从反书之中得到裴光是被冤枉的证据,以此来解救裴光。”
“但是你发觉自己错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查明白的案子,何况是没有任何办案经验的你?你查
不出裴光被冤枉的任何证据,所以,你易容成了那位年老的狱卒,混进了大牢,目的是接近暂时被羁押在牢里的裴光和江琛,得到某些线索。”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你要混进这湖州大牢,直到刚刚,张楚金怀疑你已经去劫牢时,我才想到,或许你混进大牢,不是为了劫狱,也不是为了李猛,是为了被告的裴光和告发裴光的江琛,为了从他们那里得到线索。”
“但是你并没有得到线索,或者说你还没有来得及得到线索,你就已经发觉我猜到了盗走反书的不是李猛,而是你。”
“而且在我离开大牢的时候,你或许还已经意识到了,我可能已经发现了你并不是真正的狱卒,之前封阳提到我们身后似乎有人跟踪,应该就是你吧?你一路跟踪,发现了我们正在调查你的身份出处,你于是意识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有你和裴光的关系。”
“你怕了,因为你知道,我已经推测到了你的一部分计划,很有可能对你的计划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你必须除掉我,而在此之前,你已经悄无声息地除掉了李猛,因为李猛对你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不能再为你吸引注意力,甚至,有可能会坐实你盗走了反书一事。”
“你杀死了李猛,让李猛最后一次为你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这一次,不是为了调查,而是为了杀我。”
“你算透了张楚金此人的性格,故意引导他带着所有人深入大牢,为的就是让我落单,现在他们仍然在大牢深处喧闹,想必那里应该有着你的同伴,或者你早已经准备好的陷阱吧?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你在这里杀死我。”
“甚至你还猜到了祁天臣会阻拦,特意利用秦城城引开他,为的,就是能够成功刺杀我。”
江逸盯着燕摘月的眼睛:“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连我都有些佩服你了,但是——”
“你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甚至有可能直接害死你的那位恩人,这桩案子的最重要的人之一——裴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燕摘月的脸色微微一变。
“诚然,你考虑到了很多问题,并且将这些问题解决的很好,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时间。”江逸冷冷道。
“你是江湖人,不涉朝堂,但身为大唐子民,你应该听说过当今太后的一些事,她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否则,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