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赵方强今天早有人约了吃饭。
坐车上,便给林丽丽打个电话:“丽丽,今天城管的李局约吃饭,我来接你?”
“今天算了,我们局里今天有聚餐。”林丽丽道。
“哦,你们局里聚餐啊,那行吧我自己去了。”
赵方强挂了电话,便开车自己去了,林丽丽不去,他反倒自由些。
有酒有妞,岂不痛快?
林丽丽挂了电话,也松了口气,还好今天答应了张彦龙参加局里的活动,否则要陪赵方强去应酬,实在是太烦人了。
当下,两人一个去奔了酒局,另一个便和局里的一群年轻同事们去吃饭,各得其乐。
晚上九点半,政府办综合科的办公室里,灯还亮着。
吴兵看着手里刚写完的稿子,轻轻地舒了口气,站起身来,脑袋只觉得猛然一晕。
赶紧伸手一把扶住桌子站稳,吴兵这才记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打开抽屉,从里边摸出一块已经化了大半的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嘴里,随意嚼了两下,感受着那苦涩中带着一丝浓郁香甜味的粘腻感觉充斥了整个口腔,才松了口气。
有些费力地将巧克力咽了下去,拿起茶杯,想要喝口水,才记起半个小时前,自己的杯子里的水便已经喝光了。
吴兵舔了舔嘴唇,拿着杯子慢慢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大半杯凉水,仰头“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又长舒了口气,才觉得人缓过来了一些。
拿着稿子,放到赵方强的桌子上,吴兵检查了一下办公室,才关掉了灯,锁上门,慢慢地走下楼,也没拦面的车,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回家去。
走到家附近的夜宵店,这时里边已经相当热闹了。
人们在店子里边,大声呼喝着,无比热闹。
吴兵走过去,要了一个炒粉,然后坐在店门口的小方桌上,再要了一瓶啤酒,慢慢的吃了起来,吃得一根不剩,最后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口干掉,这才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小心地把它丢进垃圾篓里,这才走回家去。
屋里黑漆漆的,吴兵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大步走进书房去。
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从里边掏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里有一个小笔记本和一个小录音机。
吴兵拿起本子,小心地翻了开来,看着上边记录的一条条信息。
然后打开录音机,听着里边的还算清晰的声音。
1998年5月23日,宏信的李长义
“吴秘书,辛苦了,这一点点小心意,请转交给张县长”
“县长,这是李长义提过来的。”
1998年8月12日,大摩的赵信发
“吴秘书,今天不好意思这一点土特产,请县长笑纳”
“县长,这是赵信发给的一点土特产”
吴兵小心翼翼对对照着本子上的记录,一条一条看完之后,吴兵长舒了口气。
这是他的一点小秘密,为了防止自己忘记,所以每次帮县长收完东西后,他回来都会在小笔记本上记上一笔,怕县长有时候问起,自己忘记。
当然,更大的可能或许就是为了今天
跟了张立林几年,他很熟悉张立林的性格。
霸道贪婪自信狠毒绝情
所以,他后来更加详细地记录下了这些,后来更是花高价买了一个进口的小录音机,就是为了防止万一某天被丢出去当替罪羊。
而录音机上边只有寥寥的几条,但却是记录下了几笔最重要的。
有了这些,彭铭川应当会满意。
想起昨天,彭铭川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吴兵这心头便又是一阵的发慌。
他实在是不太明白,彭铭川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虽然只说了几条,但彭铭川不但连数目都清楚,而且连自己收了多少都知道。
这些事情,除了张县长、自己,还有送礼的人,应当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才是。
但偏偏彭铭川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来想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人都已经被
而且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被翻出来了,绝对不可能只是彭铭川说的这些。
这番想着,吴兵忍不住地又长吸了口气。
说实在话,他是不敢背叛张立林的,张立林的绝情和手段,作为秘书的他,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彭铭川找他,甚至还抛出了他收钱的事,而是纪委其他人找,吴兵都绝对不敢有二心,一定会死扛到底,然后找机会通知张立林。
但现在,情况很明显了,张县长的事已经被他们查得这么清楚了;再帮着死扛下去,到时候死的人里边,绝对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