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建国似乎也被陈猛的话给震着了,“小子,你的确不错,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可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明白,有些事,并不因为个人意志为转移。心里想的,和现实之间,会有不可抗拒的矛盾。”
“何必说的那么复杂,不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话听着倒是新鲜,但是总结的很到位。”
“展总,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是在我看来,除了天灾之外,不存在不可抗拒的矛盾……除非你心里不愿意去抗拒,虽然明知道劝不动你,我还是希望你三思。”陈猛说道。
他今天来。
纯粹是弥补对展露儿的亏欠。
上次夏崇山的事,他完全可以跟展建国讲明白。
若是展建国还那么做,那陈猛就不欠展露儿什么了。
“哦?你说说,什么叫三思?”展建国似乎生气了,这小子居然一味的教训他。
“思危,思退,思变……知道了危险,就能躲开危险,这叫思危。躲在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着就叫思退。退了下来,才有机会慢慢看,慢慢想,以前错在哪里,以后该怎么做,这叫思变。”陈猛掷地有声的说。
“好一个思危,思退,思变。”展建国大赞。
展露儿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这家伙,正经起来,真像一个博学多才的大学问家,我说我怎么喜欢他,原来早就看穿了他内在的才华。
就连王惠芬也被陈猛的话给震住了,这一刻,她有些犹豫了,这小子看起来完全不像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让他跟野种结合,真的是明智的选择?
再看看自家儿子,跟大烟瘾犯了一样,无精打采,不由暗叹,儿子啊儿子,要是你也能说出姓陈的这番话,妈就是死了,也笑活过来。
展建国欣赏的看着陈猛,“小子,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我展建国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做了就做了,至于是死是生,那是以后的事,所以,你不必再劝。”
“明知道危险,还执意卷进去,是为不智。展总,我不知道你是逆耳忠言听少了,还是马屁听多了,养成了你狂妄的性格,今天我把话撩这儿,如果你执意掺和农机厂改制,多则两年,少则一年,你必定债台高筑,家财散尽。”陈猛说。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展建国冷笑道。
“你。”陈猛无语了。
这家伙完全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听不进劝。
算了。
我已经尽力了。
陈猛站起来,“今天来,也是看在展总曾经帮过我的份上,看在展小姐的面子上,听与不听都在你,言尽于此,告辞。”
“既然来了,吃了饭再走。”
“不必了。”
陈猛拱拱手。
转身就走。
展建国也没再挽留他。
展露儿见状,连忙站起来跟了出去。
展建国同样没有挽留她,因为他知道,能进这家门,已经是展露儿的极限了。
不过有一就有二,将来或许有一天,可以一家人坐下来,和和气气的吃顿饭。
“建国,陈猛说的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事要告诉我,咱们是一家人。”王惠芬忧心忡忡地道。
“说了有什么用……放心吧,能打倒我展建国的人,还没出生,只要你们别拖后腿,少给我添麻烦,就是万幸。”
展建国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到晚跟抽大烟一样,好好跟陈猛学学,年龄差不多大,读书没你多,家世没你好,智商甩你几条街,跟陈猛比,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展建国,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姓陈的好,有本事你让他给你当儿子……哦对,我忘了,女婿半个儿,你想的倒是挺美,可惜野丫头压根不认你。”王惠芬刚刚那一丝担心,荡然无存,又开始怨恨起来。
“闭嘴,老子懒得跟你们娘俩说话。”
展建国胳膊一甩,拿起包出门了。
气的王惠芬脸色铁青,“你爸肯定又去找姓穆的狐狸精,儿子,你再不争气,咱娘俩离扫地出门不远了。”
“妈,我怎么觉得老东西好像挺喜欢姓陈的,咱们把谢寡妇赶走,撮合他跟野种,是不是失算了啊。”展小军说。
“老东西是挺欣赏姓陈的,但不一定喜欢,你没看两个人刚才争的挺凶。再说,只要姓穆的看不上陈猛,你爸就不会答应,到时候,野种肯定跟你爸闹的不可开交,说不定还会跟姓穆的闹翻。”王惠芬阴笑。
陈猛开车。
一路疾驰,赶回青山。
展露儿时不时看他一眼,“陈猛,你刚才跟老展说的云山雾罩的,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来话长。”
陈猛决定,不再瞒着展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