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林口县三通道镇,这个小镇有着自己独特的冬季记忆。上世纪90年代的冬天,大雪总是如期而至,峰山江河被厚厚的冰层封印。在长达5个月的漫长冬季里,大人们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种单调的循环,不是围坐在一起打牌,就是喝酒来消磨时光。小孩子们却能在冰天雪地中找到无尽的欢乐,他们拉着爬犁,拿着冰鞋,兴高采烈地奔向冰面玩耍。
那一天,阳光洒在雪地上,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村里的阿昌像往常一样,活力满满地来到李中平家,大声招呼着:“中平,走啊,咱们滑雪去!”就在这时,李中平的爷爷突然从里屋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惊恐,嘴里嚷嚷着:“不能去啊,要开江了,去了到时候连个泡都不冒就被抓去了。”李中平的奶奶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要理他,这老糊涂了,你们去吧。”
阿昌和李中平对视了一眼,他们实在不明白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李宗平的爷爷平日里可是村里公认的聪明人。村里不管是谁家有婚丧嫁娶的大事,都会来向他请教,可今天怎么就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呢?李中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阿昌说:“爷爷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特别可怕的事情,从那以后就被吓破了胆子。”阿昌一听,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拉着李中平的胳膊说:“快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中平缓缓地开始讲述起来,那是爷爷30多岁的时候,也就是上世纪60年代。当时的老李,也就是爷爷,还是村里的会计。有一次,他跟着村长和同村的一个村民去县里采购东西。那时候已经是农历三月份了,南方的大地上或许早已是春暖花开的景象,可在东北,依旧是天寒地冻的世界。回村的路,因为冰雪覆盖,只能从江上走。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家长里短,满心想着赶紧回到村里,喝上几口小酒暖和暖和身子。江上的冰面看起来厚实而又平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冷的光。可就在他们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瞬间刺破了平静的氛围。老李的心猛地一揪,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急忙提议:“咱们趁着还没有走多远,赶紧退回去吧,感觉要出危险。”
村长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怕啥,这冰面冻得结实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着,他还故意用力地跺了跺冰面,仿佛是在向那未知的危险示威。这时,同行的村民突然说道:“今天好像是农历三月十八。”他这话一出口,村长和老李都惊讶地望向他。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更加清晰的嘎巴嘎巴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种声音对于每一个东北人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江底冰层开裂的声音,就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只见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一整块冰面,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在一瞬间崩塌,裂成了无数小块。那场面极其震撼,冰块相互碰撞、挤压,发出巨大的声响。三人这时才惊觉,他们忘记了今天是开江的日子,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冰面的裂缝如同恶魔的爪牙,迅速地蔓延到了他们的脚下。紧接着,三人脚下的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老李的运气似乎稍微好一些,他脚下的冰块比较大,他努力地调整着身体的重心,总算是保持住了平衡。可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东西。在他脚下的冰面下,有一个水漂子正缓缓飘过。那水漂子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的轮廓,在冰冷的水中显得格外诡异。随后,更多的水漂子像是被召唤一般,慢慢聚集在一起,朝着他们三个人的位置靠拢过来。
突然,身后传来村民惊恐的呼喊声:“舅舅,救我!水下好像有东西在拽我的脚。”老李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在村民的身后,一个被水泡得肿胀变形的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那东西的身体像是被水泡烂了一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它伸出长长的手臂,想要抓住村民的身体。紧接着,又一个满身水肿的尸体冒了出来,那尸体的眼睛空洞无神,却紧紧地抱住了同村的人,然后一瞬间就带着他消失在了冰冷的水里。
旁边的村长也没能幸免,他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整个人掉进了水里。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有几个水漂子围了上去。村长在水里挣扎着,可是还没等老李做出任何反应,村长就已经被那些水漂子拉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李此时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画面,他的身体像风中的落叶一样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早就听说过,每年开江的时候都会死好几个人,那些淹死在水里的冤魂,会在这一天出来寻找替身。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的厄运竟然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老李坐在那块还算稳固的冰块上,一动也不敢动。他眼睁睁地看着水下那些水漂子像有生命一样在水下游来游去,仿佛是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上天的眷顾,老李随着那块冰块慢慢地顺水漂流,终于漂到了岸边,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