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欧阳凯连忙去换锦衣卫的官服,跟苏灿灿交代去向,然后拿上令牌,和付青一起出门,走进夜色中。
两人都大步流星,径直走向诏狱的方向。
欧阳凯低声道:“唐兄为人清正、端方,除非是被冤枉,否则应该不会被抓。”
路上,巡逻的官兵过来盘查。
欧阳凯出示锦衣卫的令牌,顺利通过。
付青的衣衫被冷汗打湿,黏在后背上,低声道:“听说锦衣卫可以随便抓人,我就怕唐夫子被冤枉。”
欧阳凯道:“去诏狱看看便知。”
锦衣卫掌管的诏狱非常严密,以欧阳凯的官职,他不能随便进去看犯人。
不过,这个世道总逃不过人情世故。
欧阳凯人缘好,找到一个熟人,说几句悄悄话,托人家打听今天抓的犯人名单里有没有唐风年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熟人告诉他,犯人里没有唐风年。
欧阳凯如释重负,大舒一口气。
他带付青离开,边走边说:“只要没进诏狱,就不怕。”
付青百思不得其解,道:“唐夫子还能去哪里?工部夜里也办差吗?”
欧阳凯道:“去工部瞧瞧。”
工部衙门黑灯瞎火,敲门也敲不开。
欧阳凯略思索片刻,带付青去工部尚书家。
他打小就在纨绔圈子里混,跟工部尚书的大孙子挺熟,没少互相串门子,算熟门熟路。
不过,他作为锦衣卫,夜里去敲人家的门,反而把工部尚书一家人吓得魂不守舍、战战兢兢,误会他是来抓人。
最近官场的气氛与众不同,官僚们变得像惊弓之鸟。
百官中,一提到贪污受贿,很多人不清白。即使相对清白,也担心被同僚栽赃陷害。
等欧阳凯说明来意后,工部尚书鲁大人才松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欧阳大人不必担忧,唐大人只是被抽调,去户部查账而已。”
大官儿几乎都是通过考科举上位,写文章厉害,但有查账本事的人不多。
这次贪腐大案发生在户部,仿佛一窝老鼠住在米缸里,几乎被一窝端。户部的官员被抓,暂时只能从其他衙门抽调人手,连夜彻查户部大案。
欧阳凯也松一口气,连忙向鲁大人拱手,道谢,告辞离开。
出门后,他感叹道:“真是奇了怪了,唐兄那么顾家的一个人,居然忘记派人回家传口信?”
付青终于放心,摸摸后脑勺,也觉得不可思议,道:“难道是忘了?”
欧阳凯送他回赵家去,亲自向赵东阳解释唐风年的去向,并周到地说道:“明日一早,我亲自去见唐兄,一定当面确认他平安无事。”
赵东阳和王玉娥千恩万谢,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送走欧阳凯之后,赵东阳叹气,关上门,插上门闩,转身回堂屋,抚摸胖肚皮,道:“百密一疏,明天等风年回来,我要好好笑话他。”
王玉娥也叹气,道:“以前,风年从来没这么马虎过,幸好有惊无险。”
赵宣宣听到这个好消息,重新露出笑容,轻声安慰乖宝。
——
第二天,唐风年得知全家人和欧阳凯都为他担惊受怕,闹得鸡飞狗跳,不禁十分内疚。
后来,搞清楚来龙去脉,才知道不是唐风年马虎大意。
他被临时抽调去户部查账时,托一位官差去他家报信。但那个官差稀里糊涂,记错了地址,跑错了门,报信报到别人家去了。
一个乌龙,导致后续的一连串事情。
午后,王玉娥、唐母、赵宣宣和乖宝凑一起吃冰镇龟苓膏,聊天,把这事当做笑谈。
王玉娥笑道:“有时候,真是一点小错都不能犯。”
唐母点头赞同,道:“那个传口信的人真是不靠谱,都怪他。”
乖宝往龟苓膏里加很多蜜糖,还加花生碎、红豆、葡萄干、西瓜,用小木勺舀一勺,又一勺,吃得津津有味。
赵宣宣深思熟虑,道:“别的官儿都有随从、护卫,也该给风年找两个,平时负责传话,至少不会走错门。”
王玉娥一边吃,一边赞同,道:“让风年自己看着办,找两个靠谱的。”
“不过,一定要找知根知底、人品信得过的人,暂时不急,先让大贵和大旺做这事。”
这时,巧宝醒了,假哭几声。
唐母连忙放下碗和勺子,把她抱起来,检查尿布,笑道:“干干净净的。巧宝,你咋醒了?是不是嘴馋了?也想吃好吃的,是不是?”
巧宝被逗得咧嘴笑,发出奶声奶气的笑声。
乖宝也凑过去,逗她。
巧宝扭头找人,眸子水灵灵、圆滚滚,查看一圈,偏偏向赵宣宣伸手,还咿咿呀呀地说话。
唐母帮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