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不必忧心,这信封中便是那份名册,大人可以先过目,若觉得满意,我们再谈下一步。”
陈阅接过信封,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缓缓拆开。
随着信封的打开,他的眼中逐渐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李江所言非虚。
与其说是名册,不如说是一份书折,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哪个官员何时做过什么勾当,连哪里可以寻到证人证词都写的清清楚楚。
“李大人的诚心我也是感受到了。”陈阅收起信封,目光深邃地望着李江。
“既然如此,我定会慎重考虑考虑,不过,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李江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陈大人可是还有什么顾虑,不妨与我直说。”说这话的时候,李江的语气中已经有些暴露问题了。
他已经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尽数拿出来了,这个老东西还想要怎么样。
陈阅也似作看不懂对面之人的神情变化,说话声音依旧温和。
“诚意已至,大人已经未至兵部尚书,怎么会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说着,陈阅起身理了理衣袍,他的贴身护卫也至近前虚扶他一把。
“府中还有要事处理,李大人还请等等消息,等我考虑好了,定来告诉大人。”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江就算再不满也只能咽下这口气:“那我送送大人。”
等他们都走了,烟南收好琴,看了一眼周围没人便上了楼。
醉仙楼的顶楼也确实如传闻中一般,每一寸的布置都是极尽心思的,更没有慕容逸所说的漏雨。
而慕容逸坐在窗边的檀木圆桌前,指尖端着一杯上好的茶水,目光却是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远处宫墙。
“二人可有说什么?”
烟南福了福身子,此时的她全然没了奏琴之时眉目传情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冷硬。
见慕容逸发文,便将陈阅与李江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从李江的请求到陈阅的冷嘲热讽,再到最后的名册交易,无一遗漏。
听完烟南的汇报,慕容逸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阅此人,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李江手中的名册,倒是个不小的筹码。”
烟南有些不太能够明白,索性也问了出来:“大人,这陈阅为何不帮李江,李江不是都已经明言自己身后有长孙一族吗?”
慕容逸却是轻笑,看着烟南面带困惑的样子,有一些无奈。
“他不是不帮,而是不敢帮。”
不敢?陈阅可是堂堂尚书令,在朝中就算不说声望,人脉定还是有一些的,还会怕?
烟南更加不能理解其中真意了,慕容逸也没有多卖关子。
“他应是看出醉仙楼有些玄机了。”
闻言,烟南神情一凛:“大人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不要动陈阅,她以为是陈阅将他们背后之人看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此人定是不能留的。
慕容逸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
“不必,他应是只知道醉仙楼背后有人撑腰,不知道是四王爷,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陈阅既然已经拿到名册,想必会有所动作,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出手。”
烟南点头称是,贺兰临密道传信,一封往宫中,一封到了慕容逸手里。
估计任谁都想不到,京城闹市,天子脚下,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背后真正的东家竟然是贺兰临。
当时开醉仙楼的初衷也是因为保全自己,别无争权夺位之想,另外还可给一些贫苦之人提供生计。
可后面一次次经历暗算,任谁都不可能毫不设防。
“不过,”慕容逸突然话锋一转,“李江此人,不可不防,他既然能拿出名册,难保不会留有后手,你派人盯紧他,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大人。”烟南领命。
事实也正如慕容逸想的那样,陈阅在回程的马车之上闭目养神。
护卫也在车内,只为时时刻刻保护陈阅安全。
突然,护卫透过被风掀起绣帘的马车木窗,往外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大人,后面有人在跟着我们。”
陈阅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沉不住气的东西。”
他知道李江不会轻易放弃,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急切,连片刻的等待都做不到。
“大人,我们要不要甩掉他们?”护卫低声询问,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陈阅摇了摇头,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
“不必,就让他们跟着吧,当做没发现,直接回府即可。”
护卫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马车的速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