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不开心。”
在船上吃过了晚饭,伊春手里端着一杯清酒上了船尾。
“为什么要开心?”
“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有觉得开心。”
“为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告诉我,说不定我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不会的,你不会清楚的。”白泽却在不住的摇着头,用力的咬着嘴唇甚至都有些发白了:“我的父母让我嫁到别的国家,但是我根本不想嫁人,而且最重要是我还根本没有见到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是这样……”
他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缓缓地将它端起来冲着月亮的方向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无法决绝的事情。”
“所以我就逃了出来。”
“你为了不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就逃婚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白泽看着他手中的那个杯子,问道:“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难道你真的要听从父母的话嫁给一个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吗?”
“不会,说不定我跟你的做法是一样的。”
“那你就没有资格笑话我。”
“笑话你?我可没有笑话你。”
只是抬手一扔,酒杯便准确无误的进了盛放着吃饭用的碗碟的木桶里,又听他说道:“我在仙武大陆
待了那么长时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也认识了不少的人,在我踏上回家的船时我才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不要以为你所经历的事情是最痛苦的,永远有人的生活比你的要苦痛一万倍。”
“我不懂。”
“我们现在还在为那些情情爱爱的伤心难过,可你又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因为吃不饱饭而被卖到别人家里当奴仆;当你为每天穿什么衣服伤脑筋的时候,可曾想过天底下还有许多的地方正在遭受着战争的洗礼。”
“你是来给我说教的吗?”
“不,这都是我亲眼见到的。”伊春的声音又变得沉重起来,他用力的攥住了栏杆,力度之大甚至将这木棍都握出了裂缝:“我认识一个人,看起来他永远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什么时候遇上他都是天底下最享受的,直到我好奇过了一天他那样的生活。”
“然后呢?”
“然后?我几乎要死了。”他凄惨一笑,说道:“真是因为我想通了这些事情所以我才准备回到我的国家。”
“你是为什么出来的?”
“跟你一样也是逃出来的,只不过并不是逃婚,而是不想接替王位。”
“你是王子?!”
“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叫算是,什么又叫不算是?”
“算是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一个王子,不算是是因为我的心性已经当不成王
子。”伊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能做到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一半的程度,我这一生死而无憾。”
说完这些话,他就转身离去了,只留下白泽一个人还在凭栏眺望,眼中是那波澜壮阔的大海。
……
下过雨后整个天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就连港口那里一直被咸鱼所占据的腥气也被吹散了。
船,已经停了,其上面所搭载的那条巨大金嘴鱼更是吸引了几乎整个港口里的人过来观看。
伊春没有过去,他已经上岸了。
手里,还拿着船员给他的刀。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刀,哪怕是再烂再锈的刀也好,总好过手里没有刀。
“你要走了吗?”
“嗯。”伊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可已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你也该回去了,听父母的话嫁了吧。”
“难道你就这么愿意我嫁人?”
他的身形一顿,细微的变化更是让她看在眼里。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你能告诉我你昨晚所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江笑白。”
“江笑白,可是那个人称剑神的江笑白?”
“连你也认识他。”伊春发出了一声悲苦的笑声,似乎心中的苦闷只能憋着:“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他的那种境界?”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没什么必要了,反正想来我们以后也不会有来往了。”
他
消失在港口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里,喧闹的叫喊声很快吞噬了他走路的声音,甚至连他身上所有的气场也被这么多人挤的消失了。
“你救了我两次,但是我竟不知道你的名字,这真是太好笑了。”
话虽是这么说着,可白泽却丝毫的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