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济是在回到萧府的第二天,才醒过来的。
他醒得很突然,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更是大声喊了一句:“静姝!”
把给他陪床的萧夫人吓了一大跳:“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是梦魇了!”
萧夫人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萧济的额头,担心地问道:“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济皱着眉头,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萧夫人,疑惑地问道:“娘?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明明记得车夫送我去了郊外的马场,但是他走错了路,回程的时候车轮坏了,
我最后看到的是谢家的马车,还有马车坐着的静姝!不对,静姝在马车里是不会带幕帷的,而且她也绝不会伤我!”
萧夫人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她紧紧握住拳头,愤怒地说道:“你是说,这伤是谢家人做的?”
萧济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说:“我确定,当时我的意识还算清醒,我确定看到了谢家的马车,但是并不能确定坐在里面的是不是静姝?
如果是静姝,那就更不对了!娘,你是了解她的,她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舍得我受伤的!”
萧夫人一听这话,瞬间就火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这儿子居然还在为谢家的人开脱。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虽然是男子,但是容貌也是很重要的,谢家人竟然敢伤你的脸,真是欺人太甚!”
“娘,我说了,不会是静姝的,你相信我!”萧济怎么也不会相信是谢静姝伤了自己。
萧夫人真想给萧济来一下,让对方清醒清醒:“谢静姝为什么不会伤你啊?她都和别人定亲了,你当现在还是从前啊!她马上就要为人妻了,
之前那个想纳她为妾的事情,你忘了吧!莫说谢静姝已经和其他人有了婚约,就算是没有,她敢如此伤你,我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真的定亲了?”萧济有些不相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吧!她肯定是为了气我,才让谢家放出这个风声的,上次落水的事情是我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我去向她道歉,等静姝消气就好了,她一直都很包容我的。”
说话间,萧济因为幅度大了一些,刚好扯到了身上的几处伤口,一时疼得龇牙咧嘴起来:“怎么会这么疼,以前我受得伤比现在严重多了,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疼呀!”
这话一出,一直在床边的小厮,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只是他的动作不大,而且有床沿挡着一时间到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别动了,这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太多了。”萧夫人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萧济的手臂,“这么多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呢!你呀!现在什么别想,安心养伤便是,谢家的事情我来处理。”
唯恐母亲去找谢静姝的麻烦,萧济连忙拉住了她:“娘,你信我,真的不是静姝伤得我。”
但只说了这一句,他便因为情绪激动有些头晕,为了稳住身体只好抓住床柱借力。
“行行行,一切等你好了再说,你快躺下吧!”萧夫人被儿子这个样子吓住了,承诺不会去找谢静姝的麻烦。
得到了对方的准信,萧济才肯躺了下去,只是这一躺就是五天。
因为伤口太多,再加上他在野外受了风寒,终于萧济还是发热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萧澜——萧济的姐姐,萧夫人的大女儿,连夜就从夫家赶回了萧府。
有些心痛地看着自己弟弟,刚想嚎上两嗓子,就从萧济的伤口处发现了端倪:“不对啊!这伤药不对。”
气味、颜色、质感都不对。
萧济平时所有的伤药都是谢家特有的回春金疮膏,对于这种小伤口,愈合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
可是这都五天了,伤口不仅没好,而且有些口子还有皮肤外卷的情况,这一看就感染的症状。
萧夫人平时对这些小事并不关切,所以她并不是很懂,而萧澜因为自小和萧济感情好,常常替他上药,再加上夫家也有人在军中,所以对于回春金疮膏还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了解归了解,她却从来没在夫家说过这事,更没有和萧济说过此药的难得之处。
一是怕夫家万一知道了,会让自己去和谢家求药,萧澜不想低谢家人一等。
二是不想弟弟知道这药的珍贵性,这样就方便她拿药,也不会提高谢静姝在萧济面前的地位。
原以为这次萧济是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才会高烧不退,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让人把药给换了。
“说,是谁干的,这原来的药去哪里了?”萧澜把萧济院子里的人都喊到了自己面前,打算好好审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