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
深夜时分,宣华殿内。
尚书邝孟质和于谦二人神情凝重,皆是一副难言的模样。
突然,厚重的大门霍然敞开,太后孙若薇缓缓步入殿堂,目光直视两人,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原已就寝的她,在于谦再三央求下,太后寝宫守卫还是禀告了她。
见到孙若薇的出现,不待于谦开口,邝孟质几乎是下意识地跪倒在地,颤抖着取出一封加密文书,血红的眼眸中满是恳切:“请太后亲阅此函!”
这一幕,聪敏无比的孙若薇立时感觉到些许不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挥手示意身边的侍从退出,自己亲拆了密封的文书。
紧接着,她整个人仿佛虚脱,目瞪口呆地念出纸条内容:“土木堡失陷,三千精兵损落无数,皇上竟落入也先之手!此事……不可能啊?”
仅仅三句话,孙若薇的心魂俱摇,几乎当场昏厥。
她不敢置信,大明五十万精锐大军,怎么可能如此惨败,就连皇上都被俘了去?
一旁的于谦望着孙若薇无助地叹息一声,随即走到她身边搀扶起来,神色坚定:“太后,请听臣说!臣有一策!”
“若太后信任臣,请召见齐王殿下,当面商议。”
于谦的话语掷地有声。
“召齐王?此刻为何召他?”
齐王素来被视为懒散王公,这种关键时刻召唤他有何目的?
面对困惑的目光,于谦泰然自若地解释:“殿下并非表面上的愚昧无识,臣曾与齐王喝过酒。”
“他在酒醉之中,剖析过天下大势。臣可以断定,殿下定有良策。”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微涩。
“请太后勿加怪责——但有一事,臣必须直言。”
最后几句话落,于谦眼中闪烁出难以启齿的犹豫。
“你说吧。”
孙若薇察觉到于谦异样,他究竟有何隐忧,让她也颇感疑惑。
于谦毫跪倒在地,挺直腰背向着孙若薇深深拱手:“太后!依臣来看,瓦剌俘获陛下之后,不会轻易将其释放,倘若……臣恳请太后江山社稷为重,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于谦虽然没有明说,然而孙若薇和邝孟质二人皆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倘若皇上轻易回不来,就要做另立新君的准备!
"于谦!"
邝孟质的脸色彻底变了,情急之下脱口大喝一声,猛地拽住了于谦。
可是,于谦全然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紧盯着孙若薇,毫不避讳地说道:"太后。"
"您不仅仅是陛下的母亲!"
"更是我大明的太后!"
"太后理应把大明江山放在第一位啊!"
于谦语气坚定,眼中没有丝毫惧色,他已经将话提到极致。
他这些话语足以致大不敬,可在于谦看来,这是必须表达的立场。
他是为天下忠心,而非朱家一脉的忠诚!
这是成祖朱棣与宣宗朱瞻基的共同信念。
他不畏刀剑,唯有一腔天下为先!
果然,邝孟质在这一刻崩溃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恐惧的瞪着于谦,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若薇的眼神也变得通红,宫殿的氛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压抑和冷冽。
沉默良久后,孙若薇终于无奈叹息。
她往日凌厉的形象变得落寞了许多,怔怔地望着于谦淡淡道:"去请齐王吧!"
……
此刻,在齐王府里,穿着锦服的朱祁镰握着酒杯独自饮着,嘴上自言自语:"按时间计算,哥哥朱祁镇此刻已经在土木堡大败,消息应该快要传回京城了。”
"不行,得在京城局势混乱前,赶紧离开,去南京。"
朱祁镰是个穿越者,他曾是只懂享受生活的富二代。
十七年前,他重生到明宣宗朱瞻基的第三个儿子朱祁镰身上。
朱祁镰起初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知道明朝王爷多数无好下场,为了明哲保身,他决定当个闲散王爷,每天吃喝玩乐。
他如今虽然安然度过了十七年,可眼下棘手的问题即将到来,他不得不替自己打算了!
这个时间,那位皇帝哥哥已经御驾亲征了。
土木堡战败的历史他是知道的。
不久,瓦剌大军便会兵临城下。
他才不要陷入京城保卫战,去南京享受生活不香吗?
暗淡的星空下,朱祁镰想到将来在南京逍遥快活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突然,吴勇打断了他的沉思:"王爷,太后召见!"
太后召见?
这深更半夜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