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于谦听到这话,深感叹息,面露异样的复杂情绪。
“就这样吧。”
他又说。
“你们两不用再说什么规劝的话。”
审视二人表情后,朱祁镰微笑起身,轻轻用手指向脚下。
“大明的江山便是如此血泪筑成。”
无论开国洪武,亦或是永乐时期,何曾让敌人有机可趁,收复失土?
他神情从容,笑容自在,而一句平常之语,却足以震彻两人心田。
于谦和陈循一时之间愣在当场。
清风拂过紫荆城,他们的目光依然凝视朱祁镰。
登基以来的日子里,他曾多次提及洪武、永乐两位祖先,他们虽未察觉有何不对,此时却是明白了这并非空话。
这与他的慵懒模样相差何其巨大?
这位皇帝到底掩藏了多少实力呢?
思绪至此,更让他们震撼的是,从朱祁镰继位开始,他似乎滴酒不沾!
这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他们深知朱祁镰曾经的嗜酒习惯。
一时,二人都愕然无语。
望着朱祁镰,二人心头涌出异样的感受,眼眶也泛起红光。
“奴才有数了!”
于谦神色肃穆,对着朱祁镰深深躬身致敬。
陈循紧随其后。
看见二人神色大变,朱祁镰微笑点头,转身径直向大庙前行:“你们传旨下去。”
……
在太庙中,朱祁镰驻足石阶之上,一只大手直接握住插在一旁的国之镇剑。
劲风将他的散发轻轻翻飞。
手握国宝,他大步走进庙堂,一旁孙若薇立刻回首,看到他手中的剑,她的表情瞬时起了波澜。
“皇后。”
朱祁镰并未多言,仅仅简单问候之后便来到她的身边,拾起祭品,火焰立时点燃。
“皇上要去做什么?”
孙若薇一脸愕然,双眸紧盯着那柄镇国剑,满目戒备。
之前朱祁钰的确在此与先人密谈时流露出对于某方面的怨怼,孙若薇虽然未曾承诺,但眼前景象令她隐约感到潜在的危机。
朱祁镰目光投向历任皇帝的画像,沉声道:“朕要御驾亲征。”
仿佛与她谈话,却又似乎对历代先皇诉说。
“什么?”
听到这话,孙若薇面色骤然一沉,心中暗潮汹涌。
孙若薇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难以置信朱祁镰的话。
亲率大军?
宫廷刚恢复平稳,他这位皇帝就要亲自上阵,不怕发生意外吗?
“这一战,朕必须要亲自参加!”
朱祁镰没有理会孙若薇,为几位朱家前代祖先上了香烛后,径直向旁边跪拜下去。
整过程无比自然流畅。
看着眼前的朱祁镰,尽管内心满是疑惑,孙若薇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脱口问了声:“你打算如何对待先皇?”
这个问题她始终耿耿于怀。
虽废黜朱祁镇为民,但皇家毫无私情可言,怎容她不担忧?
“太后的想法是什么?”
朱祁镰视线未离开画像,对孙若薇的提问视而不见。
“……”
对朱祁镰这位昔日无所事事的王爷,孙若薇越来越感到看不透,但她怎能回避这个答案?
迟疑了一下,
孙若薇最终坚定地说:“本宫希望你饶恕他的性命!”
朱祁镰带给她的压力实在过大,如果不是这份沉重感,也许她会为朱祁镇争取封王的机会。
此刻,她却不敢。
只因朱祁镰握着定国之剑在手!
那是天命神授,守护国家的定国剑!
“哼~”
听到此话,朱祁镰轻笑一声,转而平视孙若薇,直击其双眼问道:“留他一条活路?”
“太后希望让本家颜面无存吗?”
对于大哥朱祁镇,朱祁镰并无特别的感情,起初他并未伤害朱祁镇的念头。
然而现在的局势不同,如今他的考虑需远远超出过去。
听着这话,看到朱祁镰平静无波的表情,孙若薇顿时愣住。
她明白朱祁镰的意图。
纵然朱祁镇未死,归来又有何作为?
只能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吗?
或许别人都能,可他姓朱,朱家的脸不能丢!
“他……毕竟曾经是你兄长!”
长久沉默之后,就算孙若薇明白朱祁镰的想法,仍无法放任不管朱祁镇。
“哼!”
见状,朱祁镰冷笑一声,随即起身离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