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守在马厩四周,面无表情,在执行任务时神殿卫队比候鸟北返还要忠实,较钻要顽固,未免出差错不容一丝弹性。
凑独自踏入马厩内,一路往最深处走去,以黑马的性情作为藉口,这是她少数可以完全支开这些战士,给予自己一个安静空间的时光。
穿越众多马匹,走近最深处的兽牢,黑马一如往常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不过在与黑马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凑能看出今日黑马的态度有些特殊。
“怎么了?”
面对提问黑马没有出声,淡黄的眸子缓缓飘向后门,用眼神给了凑答案。
凑看向后门口微微皱起了眉头,发觉后门口地上脚印还很新,很明显这里有人捷足先登了。然而会是谁又因为甚么原因才会靠近黑马这看似马,实际上却是食人猛兽的怪物呢?
凑维持着平稳的呼吸,
身体缓缓地靠向后门,悄悄探头,赫然发现游鸢的身影。
对于这位有过多次交流的追求者在此出现,凑感到有些心惊,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可恶,我为甚么要后退啊!
凑对于自己没来由地退缩感到一阵不快,决定大步地走出去,与游鸢正面对话。
“嗯。”
凑稍稍咳了一声,致使游鸢转过头,青年的表情并不太有惊慌,反倒是有些无所适从,显然是察觉了凑的存在,但要上前攀谈时又变得犹豫不决。
“为甚么又是你这个不要脸的,难道我的运气真有这么糟糕吗?”
凑口中吐出一贯的讽刺语调,但游鸢对此早已不放在心上,只见他望着凑,稍作犹豫后弯下腰来。
“对不起。”
游鸢的反应超出了凑的预想之外,因为她的个性使然,从小到大还真没甚么人会对她做出这
样的行为,致使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终于知道自己不该靠近我吗?”
凑再次吐出尖锐如毒牙的话语,但这时在游鸢眼中这毒牙却缺乏毒素,比较像只无毒蛇装了假牙后试图耀武扬威。正如长保的提点,凑就像是面对问题时束手无策,只能虚张声势,装作凶狠来保护自己的某种小型兽类。
——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将这种外强中干的情绪看作高傲与自信呢?
游鸢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解,如果热情与激情实际上为一体两面的,那么这正是心中憧憬的尽头,如今看来凑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嘶吼、咆哮、不甘心以及痛苦,那才是鞭策她不断超越自己,使她精通一切的力量。
──然而,这种事能够被接受吗?
“对不起。”
游鸢再次道了歉,致使凑的脸色再度起了变化,
平静中带有愤怒的气息。
“你到底想说甚么!”
“我错了,我甚么都不知道,你的一切我甚么都不知道,我不明白你行动的意义,不明白你的思考,也不明白你为何讨厌我,也不明白你为何要嫁人,我甚么都不明白。”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想说甚么,废话!废话!你怎么可能明白我!”
“是的,我完全不了解你,但我要道歉,因为我了解我自己。虽然不知道是甚么地方,但是你确实吸引着我,我把自己的某种期望强硬地套在你的身上,致使没有真正地与你说过话,对不起。”
“……”
“仔细想一想,我真的甚么都不了解,只将你看做一个高傲而自信的人,只看见你的优秀,却从来没有看见你的付出,我是个笨蛋,是个超级大笨蛋,甚么都不懂的白痴。但是——就算是
如此,你平日的高傲难道不算是种意气用事吗?”
游鸢的声音相当诚恳,试图将这段时间自己的思考完全倾吐,然而站在前方的凑却只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游鸢。忽然,凑的身影在游鸢面前消失.游鸢只感到一阵危险,双手下意识举起抵挡,瞬间如鞭一般的腿便朝他的面前扫来。
游鸢硬接下一击,只觉得双脚离地,无法站稳,直接向后滚了几圈。
“开甚么玩笑!我凭甚么要被你这种恶心的家伙说三道四!为甚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过来啊!像你这种人为甚么不去死啊!”
凑对着倒卧在地的游鸢出脚猛踹,游鸢只能缩起身子防守,然而凑出脚的角度却是防不胜防,使得他觉得自己骨架都要散了。
最终在凑不断猛烈的攻击下,游鸢只觉得头一痛,眼前一暗,就此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