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鸢听着日生对事件发展的始末与分析,不禁感到深深的不安。
“我们村中的问题已经这样严重吗?”
“还没到会内乱的地步,我们没有内耗的资本大家都知道,所以上层只要不作声,下层也会自制,不会闹大。不过如果稳定了之后就……”
日生轻松的说着,还做了鬼脸,倒是游鸢一点也不轻松,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那么老师您呢,对这样的结果没有异议吗?”
“我自然尊重议会的决定。”
“可是这种不公平的评价……”
“游鸢,接受批评是尊重对方的一部分,如果把批评置之度外,那其实跟不尊重、不在乎对方是相同的涵义。”
游鸢的父亲是移民,母亲是传统村民,基本上是属于这场权力斗争外的角色,因此游鸢本身并没有特定立场。加上商队跟神殿之间的关系其实很模糊,不是在首辅、协辅手上,就是在参议手中,所以很难算是神殿的下属组织,所以游鸢本身还是以拥护自家师长为主。
“但……”
面对游鸢如此疑问,日生笑了笑。
“我告诉你,如果诽谤与抨击一个人成为流行,这并不是真的因为对某人深恶痛绝,那只是单纯作为团体认同的话题与起手式罢了,并不具更深一层的意义。”
“就算是这样,这结果也未免太……”
“放心吧,群众也许背叛一个人
几次,但绝对不可能永远背叛一个努力的人。你以后也有机会遇到这种问题,但绝对不能就此失望,为众人做事的基本就是要信任众人,而不是孤芳自赏,知道吗?”
“……是。”
听到日生如此说法,游鸢委屈地低下头,倒像是他自己被人抛弃一般。
“唉,别不开心嘛,示弱不见得都是坏事啊,这次下手过重,那么以后军队所的敌意与氏族出手的力道都会有所收敛,这可是件好事呢。”
“是这样吗……对了,那老师您与首辅的关系呢,究竟是如何?”
“喔,那个啊,不满是真的,这次难得看早归动了肝火。他说他很不愉快,于是我就反问
他,不然打算拿凑怎么办,结果他就答不上话了。后来他说他要静一静,就算我说的有道理他也无法释怀,不过嘛,弥补关系的机会一定会来的,在此之前就先搁置吧。”
日生的话说的简单,但两人的裂痕若真的无法弥补,那么必定会引来两大派别的对立。
知道了真实的情况,游鸢的心情再次感到忐忑不安。
“那么,老师您不出手控制所谓的“参议派”吗?如果是老师必定能停止风波吧?”
“呵,你这样就不对了,我只是个起因,但不会是原因。他们吵闹的原因在于至今为止一直觉得自己未受到足够的重用,所以才心生不满,毕竟属于这一
脉的氏族较难形成,出路只在神殿,出头的机会偏少。如果我这时出手压制,那么就缺少了释放不满的出口,到时候万一有人因被压制,一口气吐不出来而离开这个群体,自立门户,我也就没有话语权了。倒不如让他们随意发挥,好歹闹大了之后我还有点声音能调停。”
日生的话让游鸢一个头两个大,村庄的危机在师长的嘴中倒像是祭典,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理解问题的严重性上出了差错。
但不管如何,一切藏于黑暗中的局势在此刻大多明朗化了,而游鸢也知道即使知道了一切,未来也依旧不会照着人们的希望前进,依然陷于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