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男人缺了的手臂让游鸢十分在意,特别是在对方问出该留手还是留脚的时候他更是无法不去多看那断臂一眼,而让他更上心的除了“该留手还是留脚”外,如何不对对方二次伤害的问题也在他心中萦绕。
这问题的难易度主要建立在游鸢的同情心上,作为一个性格不那么粗鲁的人,游鸢期望不要去伤害到别人,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不管哪个答案都是错误的,这让他想起过去他的老师曾经批判过他那种
廉价的同情心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当然他个人对自己的老师常常以得罪人为手段处理事情感到不满意,至少他自己学不了那种做法,也背负不起那种程度的社会批判与人际关系破裂。
不过既然问题已经在眼前游鸢也不能回避,只能以诚意代替猜测,试图让对方明白不管哪种答案都没有恶意。
“我想,战斗时会损失哪个部分也不是个人说了算,不过真的要选我或许会选择保存双手吧。”
“保存双手是
因为方便?”
“是啊,在南方移动挺方便的,老实说很多时候可以一整天没用到脚,当然,我个人认为还是健全最好。”
“那头发呢?你要不要保护头发?”
忽然,独臂男人问了个古怪的问题,这让游鸢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头发当然是能不掉就不掉,但是感觉掉了也没甚么关系吧?”
“所以头发可以不算是人,手却算是人吗?”
又一个古怪的问题,游鸢察觉到独臂男人的问题似乎并不只单纯
指向他的武艺。
“不会吧,头发只有在脱离人的身体的时候才不算是人吧?”
“手也是?”
“呃……如果是只有手的话当然不算是人吧?”
“那如果一个人从中间被剖成两半却活了下来,两边都算是人吗?”
古怪的问题再添一则,游鸢看着独臂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对方的表情却越来越显认真,使得他不得不认真思考。
“只要能思考……而且……而且从人胎出生的都算是人吧?说实在我也不
太清楚。”
“思考……总觉得问题越问越不着边际……你没有办法知道对方跟你一样在思考吧?不管是你还是我都看不出一个人有没有在思考才对,怎么能猜测别人跟自己一样有在思考?”
“这……”
“照你这说法,要是有一具尸体在床上,你却以为他在睡觉,是不是只有你察觉到他发臭了才不算是人?这太奇怪了。”
独臂男人所言让游鸢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餐桌上只有众人饮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