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济安发报抗议后,黎秉卿感到权威受到挑衅,发了一份更严厉的斥责电报给方济安。
方济安对此当然不在意,电报内容他都未看,只让陶郁浓措辞更加严厉的继续发报抗议。
陶郁浓办事还算尽心尽责,第二份电报,他措辞虽严厉,但表达得还算委婉。
但北方政府第三封电报就非常不客气了,不仅公然指责方济安不听从北方政府命令,还让方济安限时亲自押送主犯,至首府受审。
这次陶郁浓言辞也不客气了,指责北方政府不分黑白,行事不公等等。就差呼吁大家一起,推翻北方政府了。
这使得,不仅归属北方政府的军阀人人自危,即便是政府内部,也有许多人对黎秉卿不满。
黎秉卿身形消瘦,面色略带苍白,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精神也显得有些疲惫。
“唉,抚元,回来了也不回家好好休息。”
黎秉卿对王抚元关怀了几句,随后又说道:“这个方济安,太不识抬举,哪怕随便推个人出来顶罪也好。”
“他这般抗议,准备做什么,推翻政府吗?”
看了黎秉卿一眼,王抚元问道:“大总统,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准备对之用兵吗?”
“如果方济安不低头,用兵便是最好的选择。”
见王抚元脸色不好看,黎秉卿点解释道:“此事,已被元世亭鼓动,攻讦于我。”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维护北方政府的权威,以及平衡各军阀的权益。”
“我不能有丝毫退让,最好的办法就是,方济安屈服,或者将之击败,惩处主谋后,仍旧让方济安做南山督军。”
至于说为什么击败方济安后,仍旧让其做南山督军,自是为了给军阀们一个交代。
攻打方济安,并非因为其他,只因为其忤逆北方政府的惩戒,因为方济安本身并没有多大过错,故而仍会将之放在前台。
当然,再次任命方济安只是作秀而已,肯定不会再给他权力。
“我只希望,此事之后,我能全身而退,下一届我是完全没希望了。”随后黎秉卿叹了口气。
他最好的结果便是,击败方济安,给各方一个交代,维护住北方政府的权威,再等着顺利换届后回家养老。
王抚元也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黎秉卿办公厅。
他不赞同黎秉卿用兵,见识过方济安部下的战斗力后,他担忧出征失败,对黎秉卿的打击会更大。
之所以没直接说出来,无非是不想打击黎秉卿的信心,而且这消息说出来,对方不仅不会信,还会觉得自己看不起政府军,看不起黎秉卿。
所以,王抚元才拖着疲累的身躯,一言不发的离去。
在这种风起云涌的态势中,段成瑞派出的使团到达南陵。
段成瑞使团享受的待遇,远远比不上王抚元一行,不仅没有卡车接送,而且被一群士兵跟着,将他们看得死死的。
不要误会,这些士兵并未保护他们,只是跟着对方一行,让之不要搞破坏,或防止发生什么意外而已。
午间,正在野外休息进食干粮,一群年轻人围在一起,其中一人抱怨道:“方济安也太不懂规矩了。”
“大哥二哥都来了,他不亲自前来,总应派手下来迎接的吧,他倒好,不仅不派人,还让手下监视我们,把我们当土匪了吗?”
另一个年长的些男子摆了摆手:“济言,少说两句,人家现在是督军,我们还是白身讷。”
这群人都是方家三代,最开始出言的是方家二房方济言,年长一些的男子乃是方家大房方济辉。
“督军怎么了?要不是我们举荐,他能在南山做督军?”方济言不服道。
居中最年长那人,眼含深意的瞥了方济辉一眼,让方济辉身体一紧,不知自己挑拨的心思是否被对方发现。
最年长那人名叫方济荣,方家二房,也是方家三代中最年长者,今年二十八岁。
方济荣说道:“好了,再怎么说,方济安也是我们方家人,想来他应能懂得光大家族的道理。”
“济民,你哥这半年多,没有给你寄信吗?”随后,方济荣看向场中,表现得畏缩胆小的男子皱眉问道。
方济民抬起头,小声说道:“自从三哥离家后,就没有给我写过信。”
方济民今年十七岁,方家三房,是方济安的亲弟弟。
另一边坐着的中年人,听见几人谈话,不由摇了摇头,觉得方家这些小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中年人名叫杨复,乃是元世亭的亲信,杨复对身边人问道:“这儿离南陵有多远?”
“杨先生,这儿仍属于长洹市,前方不远是信源县。过了信源,还需四五天,才能到南陵。”身边一人介绍道。
杨复不满道:“方济安不是有轿车吗?为什么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