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出泥地,桓钦就感觉一股血气涌了上来。
他强压着涌出的血气回了寝宫,才敢压着声音低咳。
他连忙擦干咯在手拳上的血。
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却不知他的举动早被陶紫炁看在眼里。
她收拾好了情绪之后,才敢跟着进屋。
两人坐到窗边,桌上还是熟悉的棋盘。
“师傅还是和从前一样。”
桓钦自也知道她在说什么,低声道:“已经很少下了……与自己对弈,也没什么意思。”
话音才落,就听雷声滚滚——是天雷。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雷声传来的方向,不用想,他们也知受刑之人是丝璇。
“师傅可要去天刑台看看?”
桓钦摇摇头,“不去了。”
他叹息了一声,望着天刑台的方向出神。
他暗想:估计丝璇也不希望有人见到她落魄的模样。
他是不想去,可天帝却由不得他不去。
天雷声刚起,玉清宫的仙侍就到了。
天帝给他下了死命令,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既收到了天帝的命令,应渊那里必然也收到了。
这个天帝还真是时时不忘提醒他、防着他。
桓钦到天刑台时,丝璇已经挨了一道情罚,她虽一身血污,却神态自若,全然一副坦然赴死的神情。
这场景太熟悉了!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在那个位置上坦然等死。
他没事,丝璇却不一定能活。
触犯情戒者,情罚加身,至死方休。
若丝璇拒不认错,那她就没有半点活路,他也正是知道如此,才不愿来天刑台,亲眼见证丝璇的死亡。
应渊到得比他早,应是和天帝一块来的。
他一到,就听见天帝让应渊施刑。
他知道天帝是想借丝璇之事提醒应渊,可这对应渊来说太残忍了。
“参见帝尊。”
“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自己也长个记性,要知道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天帝肃然道。
桓钦恭敬道:“是,桓钦谨记。”
天帝正要离开,桓钦急忙拦在他面前。
“帝尊,稚子无辜,桓钦恳请帝尊饶丝璇一命,待其诞下子嗣,再行刑也不迟。”
天帝怒瞪他一眼,拂袖离去。
意料之中的结果!
“没用的,我已经求过了。”应渊无奈道。
“我听见了。”桓钦也是无奈。
两人望着天刑台上的丝璇,更是无奈。
应渊高声道:“丝璇,霑夷死前可从未念你半分好,甚至还出言诋毁你、侮辱你,你何苦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大好仙途,连命都不要!”
霑夷此前说的话,丝璇还关押在仙牢时,应渊就已经告诉过她了。
霑夷那些话是真也好,假也罢,应渊都希望丝璇听后,能放下霑夷,认个错,只有这样,她才能保命。
应渊接着劝道:“丝璇,你只要认了错,本君也好替你求情,必能保下你的性命。”
丝璇笑了笑,却是满身疼痛,怎的笑不出来,她强撑着身体回答:
“帝君,情之一字,本就不知所起,我爱他,本也没指望什么回应。”
“他非良人,是我识人不清,可是爱有何错?”
“若有朝一日,帝君与我易地而处,帝帝君可还能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让我认错的话?”
应渊道:“那你腹中孩子呢?你难道忍心带着他一起赴死?”
丝璇一怔,神情温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苦笑道:
“我就是把他生下来又有何用?他身负仙魔两族血脉,天魔两界都容不下他,与其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受苦,还不如带着他一起走,也许来世还能有此母子缘分。”
应渊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丝璇笑道:“若有朝一日,帝君遇到所爱之人,或许就会理解丝璇了。”
应渊心中忽然生起一阵钝痛,钝痛之后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刺破心脏,剧痛瞬间蔓延全身。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他不禁捂住心口,压下心中的疼痛。
“应渊,你怎么了?”桓钦急步靠近,却听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谁?我还能是谁?我是……不对,应渊这话不是在问他!那他问的人是谁?
思忖间,应渊已经清醒,心上的剧痛也慢慢消失,只留有缠绵心头的无尽失落。
“我没事。”
此时,丝璇又道:“这冰冷无情的天界,我早就待腻了,丝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