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魂瞥了他一眼,叹息一声,直奔客栈而去。
应渊没有阻拦,却也没有跟上去,而是躲在墙根默默地望着对面客栈。
桓钦房中都被酒气充斥,刃魂一到,就忍不住掩住口鼻。
他迈腿向前,却一脚踩中地上的酒坛,重摔在地。
他“哎呦”地痛呼一声。
桓钦醉得厉害,没有醒,更不可能起来扶他,他只好自己拍着pigu愤愤起身。
“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点个灯。”他哀怨着,眼前仍是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他抬起手,一团火焰从他手心腾起,再大手一挥,火焰四散而去,点燃烛台,房内瞬间通明,却见一地的酒坛,和倚着床榻醉靠的仙人。
刃魂一惊:“我的天呐、地呐,这是喝了多少酒?”
他一数酒坛,一、二、三、四……再加上桓钦怀中抱着的那一坛,整整五坛!
“都醉成这个鬼样子,不行,得赶紧把应渊叫过来!”想到这里,他又急忙返回客栈对面那条阴暗的巷道。
他一回到应渊身边,就急急开口:“你快去看看……”
话未说完,就见应渊盯着一封仙力写就的书信出神。
他瞄了一眼信中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魔族细作频频潜入天界,速归!”
信末并未落款,很难看出是谁写的信,他问道:“这是谁的信?!”
“天帝!”应渊一挥衣袖,书信消散。
刃魂一怔,“天帝要召你回去?”
应渊点头“嗯”了一声,淡淡的语气似有不舍,也似有不甘。
刃魂道:“天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帝君,那什么长圣帝君、湾云帝君,还有昭圣帝君,有他们在害还怕抓不住几个魔族细作?非得召你回去?难不成天界离了你,就垮了?”
他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若真如此,那你也别当什么帝君了,收拾收拾搬去玉清宫当天帝得了!”
应渊沉默许久,才道:“不许私下议论天帝。”
刃魂瘪嘴道:“我又没私下议论!”
“哎呀!”他恍然一惊:“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你快去看看,那个桓钦他……他在房间里晕倒了!”
话音未落,就见应渊消失在原地。
刃魂环臂看向灯火通明的房间,啧啧两声,“这不是挺在乎他的嘛?唉,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若是真心相许哪里会怕连累?”他又叹息一声,“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电视剧知否)”
桓钦房中。
应渊一进屋就闻见了扑鼻的酒气,他不禁皱起眉,看着带着醉意靠着床榻的人,他才知刃魂骗了他。
桓钦根本没有晕倒,只是喝醉了。
他何尝不知刃魂的用意,可天规森严,他身为帝君肩负重担,又怎敢靠近他?
于他而言,哪怕只是像从前那样做个朋友,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袖手一挥,将地上的酒坛全部清理干净,才缓缓走向榻边,将醉意深沉的仙人抱至榻上,又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才靠着床榻坐下。
他在榻前坐了许久,眼见天色破晓,天光入户,才缓缓起身。
此刻的桓钦酒意未消,一时难醒。
桓钦睡得香甜,他本不该扰他清梦,却还是忍不住坐到榻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近日有魔族细作潜入天界,我必须要回天界。”他憾道:“醉春楼的酒,我怕是不能陪你一起喝了。”
空气中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无人回应。
他笑了笑,又道:“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件事需要印证,希望你别怪我。”
说完,他轻轻掀开被角,握着他(桓钦)的手心,他左手施法,遂有一条红线系在他们腕间。
红线之上是无数的相思红豆——不是断情线还能是什么!
断情线未断,而是泛着似火红光。
红线消失,只有缠于腕上的两截还交缠在手腕上,直至他们生命的尽头。
应渊怔怔地注视自己腕上的红线,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一笑过后,又在桓钦手腕上施了一道封印术,将缠在他腕上的断情线隐藏。
他自语呢喃:“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出来了!”
他眉目含情,款款注视着榻上之人,暗想:只要无人发现他腕上的断情线,他就是安全的。
旁人是难以发现,可以桓钦在封印术法上的造诣,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
那时,他只怕会更生气。
“桓钦,我既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就不会放弃。只是如今魔族蠢蠢欲动,六界不稳,我现在还不能抛下帝君的责任。等六界太平了,我就辞了帝君之位,我们一起离开天界,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