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角的夜是万年如一日的宁静。
天之角的星辰运行轨迹有桓钦设下的术法维系,布星亭夜里无人当值,天之角也越来越冷清,这倒是给桓钦提供了不少便利。
桓钦负手而立,默默地望着流淌的星河,口中喃喃自语道:“应渊,对不住了!”
他才说完,就听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他等的人到了。
桓钦转身,来人正是罩了一身斗篷的太幽。
“东西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太幽回答道。
他抬起手,手中立时多出一个幽蓝色的琉璃瓶,瓶中有淡淡的金光萦绕,而那金光的来源,就是他让太幽找的东西。
桓钦怔怔看着琉璃瓶,心道:应渊果然是被抽了情根。
他伸出手,却在触碰到琉璃瓶的瞬间惊慌收手,他沉声说:“把这个琉璃瓶送去衍虚天宫,交给帝君处理吧。”
太幽不解。
桓钦让他借搜查妙法阁之机找出这个东西,想来这个东西应该很重要,既然重要,为何要送给衍虚天宫?
他虽不明白,但桓钦的决定,他从不质疑。
桓钦又道:“对了,记得避开帝君身边那个叫轻昀的仙侍。”
太幽匆匆离开。
太幽走后,桓钦也往回走。
…………
衍虚天宫。
浴池的水冷得刺骨,可泡在水中的人却觉得这水燥热无比。
应渊浸在池中,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泡了两个时辰的冷水,他想通了很多事,也还有许多事不解。比如:桓钦为何要给他下药。
他想不通,桓钦想对付萤灯有的是办法,为何偏偏选择利给他下媚骨香?
应渊神情凄然。他还真是蠢啊,分明已经猜到了给他下眉骨香的人是桓钦,却还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顺势将这事推到萤灯头上。
应渊自嘲苦笑。照这样看来,他也不是真像其他神仙恭维的那样,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帝君,一遇到有关桓钦的事,就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原则。
可他的心还是很痛,很痛。
他痛苦地捂住心口,却听陆景恭敬的声音穿过重重帷幔:“帝君,太幽星君有要事求见。”
应渊正了正声,吩咐道:“知道了,让他去书房等着。”
陆景应声道:“是。”
话音一落,就不再听见任何声响。
应渊深吸两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心来,半晌之后,他才起身出了浴池。
应渊书房。
太幽等了一刻,也不见应渊的身影,脸上已经显出了几分着急之色。他看向陆景,问道:“陆景仙君,敢问帝君何时才到?”
陆景为难道:“这……帝君还有要事处理,还请星君静候。”
陆景话音才落,就听应渊低沉的声音响起,道:“本君已经来了。”
两人看向门口外,行礼道:“参见帝君。”
应渊坐到案前,注视着太幽星君:“有什么事就说吧!”
太幽又向门外瞥了一眼,确定轻昀不在,才施法变出一个幽蓝色的琉璃瓶。
“如今天色已晚,小仙本不该打扰帝君。”太幽呈上琉璃瓶,“只是小仙今日搜查妙法阁时,在暗格中发现一个奇异琉璃瓶。小仙担心此物是什么妖邪之物,这才斗胆前来求见帝君。还请帝君恕罪。”
应渊袜久未说话,也没有拿走琉璃瓶。
太幽壮着胆子抬头,却见应渊怔怔地盯着琉璃瓶。
许久之后,应渊才又有了动作。
应渊向前两步,视线不离太幽手中的琉璃瓶片刻,或者说是琉璃瓶中封存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琉璃瓶中的东西很熟悉。它在瓶中的每一次跳跃,都像一颗离体的心脏在悸动。
他越是靠近琉璃瓶,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应渊接过琉璃瓶,正声道:“本君自会查清此物的来历,天色已晚,太幽星君先回府上休息吧。”
太幽星君转身出了书房,应渊也把陆景遣了出去。
此时,书房中只有他一人,静谧非常。
他将琉璃瓶放在桌上,仔细端详,越发觉得瓶子里的东西熟悉。
他心中疑惑,暗想:这东西会不会和他有关?不然他无法解释为何他一靠近这个琉璃瓶,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熟悉感。
他把手伸向琉璃瓶,想要将其打开,却突觉胸口一热,随即就有一道黑气状的东西从他身体里冲出。
即使没有抬头,他也知道那是刃魂剑灵。
应渊淡淡道:“你的身份不易出现在天界,你别有事没事就跑出来。”
刃魂不悦道:“深更半夜的哪有人来,再说了,你让我天天待在剑里,我会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