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地崖。
天帝面色阴沉,站在茅屋外一言不发,身后的司沐和陆景也沉默不语。
直到三名天医从里面出来,几人神情才又有所松动。
天医急忙行礼,“参见……”
天帝打断道:“别废话,帝君怎么样了?”
站在最前面的天医答道:“回帝君,我等已经稳住了帝君的伤势,只是帝君似有心结未解被困在了梦中。”
天帝脸色阴沉,“帝君何时能醒?”
天医为难道:“回帝尊,帝君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找到能治帝君心病的药,才能让他早日苏醒。否则,就只能等,等到帝君放下心结、自愿走出梦境的那一天。”
“要等多久?”天帝问道。
天医冷汗涔涔,“小仙医术浅薄,不敢断言帝君苏醒之期。”
天帝的脸色黑得透底,他沉声道:“没用的东西,滚。”
天医行了礼,就颠颠地跑出地崖。
天帝进屋,看了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应渊一眼,叹息道:“陆景,照看好帝君。”
陆景敬道:“是。”
天帝出了地崖,并没有回玉清宫,而是去了星桓宫。
他本不愿让桓钦和应渊再有任何接触,可如今天界与魔界战事将起,天界的事务还有魔界的战事都离不开应渊,他没时间慢慢等应渊解开心结。为了尽快唤醒应渊,他只能去给他找心药。
天帝急匆匆赶到星桓宫,却扑了个空,他并没有见到桓钦。为了应渊,他也只好先等上一等。他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夜色如墨,深沉幽秘。
桓钦刚抵星桓宫,就见一个仙侍在宫门外张望。
仙侍见桓钦缓步走来,忙冲过去,急声道:“计都星君,你可回来了。”
“出了何事?”
仙侍歇了口气,言简意赅地说:“帝尊驾临。”
桓钦皱了皱眉,疾步向书房走去。
桓钦赶到书房,果然见到天帝端坐书房主位。
果然是个稀客!
桓钦恭敬地行了礼。
天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你去哪儿了?”
桓钦回道:“此次出兵魔界,小仙的弟子也在随军之列,她第一次上战场,小仙不放心,过去送送她,顺便嘱咐了她几句。”
天帝不屑道:“你对这个徒弟倒是上心。”
桓钦不语。
天帝也不在意,话锋一转,说去了正事:
“天医说,应渊被困梦魇,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你去地崖看看他吧,只要你能让他醒来,吾可以不再计较你从前的过错。”
桓钦眼神微变,沉默片刻后,说道:“桓钦愚钝,听不明白帝尊的意思,再者,帝君重伤昏迷,理应召天医从旁照料,小仙不通医术,只怕帮不了帝君。”
天帝猛地站起来,瞪着桓钦,“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吾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是不能唤醒应渊,就别怪吾心狠手辣。”
说罢,天帝拂袖离去。
“桓钦恭送帝尊。”
天帝前脚刚走,桓钦也出了星桓宫。
地崖。
陆景刚从茅屋走出来,就见桓钦静静地站在屋外。
他快步走下台阶,行礼道:“参见计都星君。”
桓钦问道:“帝君怎么样了?”
陆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情况很不好。天医说帝君心中郁结难解,故自困梦中,若不解开帝君的心结,只怕他会一直在梦中沉睡。”
桓钦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茅屋半步,我去把帝君带出来。”
陆景行礼道:“陆景替帝君多谢计都星君。”
桓钦斜睨了他一眼,“我自己乐意,你不用谢我,更不需要你替帝君谢我。”
陆景了然,道了一声:“是。”
他才说完,桓钦已经推门进了茅屋,随后茅屋外升起一个结界,将他与茅屋隔绝。
茅屋内。
桓钦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许是受伤的缘故,他现在的脸色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一只脆弱的白瓷瓶,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爱护。
他不禁伸手触碰了苍白的皮肤,用埋怨的语气说出关心的话:“你说说你,梦里有什么好的,干嘛待在里面不出来?”他握起应渊的手,“应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把你从带出梦魇,你可得乖乖跟我回来,不然……”你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他凄然一笑,“罢了,不说这些了。”
他把应渊往榻内一推,脱了外袍和鞋袜躺到他身边,握住应渊冰凉的手,入了梦中。
…………梦中…………
桓钦闭目,耳畔传来阵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