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目光冷极,毫不迟疑的吐出两个字,“皇后。”
景帝瞳眸一紧,几乎是下一秒,就厉声喝道:“混账!无凭无据,竟敢污蔑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无凭无据?”
云浅冷笑,“父皇,今日可是皇后娘娘宣召周夫人入宫的,除了她,还有谁会知道周夫人今日要入宫,又提前部署这么多的刺客呢?”
景帝眸色微变。
“而且还有一件事,父皇怕是不知道吧?”
云浅嗓音更冷,“今日击登闻鼓的那个梅娘,她说自己有一个女儿,可她宁愿被所有人误会,甚至险些被云海川指控欺君之罪,却仍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女儿在哪里——父皇可知为何?”
当时梅娘说自己有苦衷,景帝以为她在撒谎,所以没有细究。
后来则是因为苏棠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梅娘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他也懒得探听人家的秘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现在看来,苏棠似乎知道这其中的曲折?
景帝探究道:“为何?”
可他话音刚落,门外就骤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皇上,您休要听苏棠胡言乱语,她这分明就是污蔑臣妾!”
是皇后来了!
她推开李德通闯进来,脸上还透着几分罕见的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盯着云浅,“苏棠,你到底什么居心,本宫宣召周夫人明明是为了安慰她,你竟然借此攻击本宫?”
云浅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若我当真是污蔑,皇后娘娘又为何火急火燎的赶来?难道不是因为得知事情败露,所以心虚了?”
“一派胡言!”皇后怒道,“本宫只是听说宫里出了行刺这等大事,想着周夫人是本宫的客人,所以关心她一下!”
“既然关心周夫人,为何不直接去看她本人,却来这里觐见父皇?”
“我……”
皇后一下子噎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又气又急的看向帝王,“皇上,您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景帝也头疼,这个苏棠,竟然这么口无遮拦,毫无规矩!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证明她心里没鬼,她是真真切切的怀疑皇后,并且为此感到愤怒啊!
想到这一层,景帝眼神沉了几分,“苏棠,你刚才说那梅娘不愿提到她女儿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皇后脸色一变,“皇上……”
可是景帝没有理她,犀利的目光探究的盯着云浅。
云浅不闪不避的回望着他,“回父皇,臣媳不敢确定的说那个理由是什么,毕竟那是永安侯府的家事,臣媳不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今日,在永安侯府参加寿宴时,永安侯请来的戏班演了一出古怪的戏。”
“哦?”景帝眯起眼睛。
“戏中讲述的,正是永安侯与梅娘之间的故事……”
她仔仔细细,原封不动的把那出戏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说到云海川的养女其实就是亲生女儿的时候,还有这养女杀了亲女的时候,景帝的脸色变得尤其厉害,瞳仁中是明显的震惊。
“臣媳知道,这出戏的内容真假未知,不可以作为证据,也不能说明凌王妃就真的是永安侯的女儿,但是……”
云浅定定的道:“永安侯似乎以为这出戏乃梅娘设计,为的就是逼他娶她过门,所以寿宴结束之后,他才会一怒之下杀人灭口——也因此,臣媳合理怀疑,这出戏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也就是说,云芷依是永安侯亲女儿这件事,也很可能是真的!
景帝自然不会听不出她这层意思,眸色愈发的沉冷。
他不在乎云芷依是谁的亲女儿,横竖她的身份并不尊贵,成为凌王继妃也不过是沾了云浅的福——可是,她唯独不能是云海川的亲女儿!
因为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就不只是不够尊贵而已,而是一个彻彻底底污点!
一个外室之女,如何配当凌王妃?
更别说在那出戏里,她还亲手杀了云浅……
景帝敛了下眸,“可这是永安侯府的私事,与皇后何干?你为何怀疑皇后?”
云浅讽刺一笑,“因为一旦凌王妃真是梅娘和永安侯的女儿,那她就不再是周夫人的养女,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和永安侯一样欺骗了周夫人多年,周夫人很可能会因此报复。”
“刚巧,周夫人又是周老将军最疼爱的女儿,而周老将军手握重兵,对于凌王府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皇后娘娘为了凌王,要去除周夫人这个隐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这番逻辑,虽然没有证据,但可谓无懈可击。
皇后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派胡言,你简直一派胡言!”她气得狠狠指着云浅,“若是本宫真要杀她,也不会选在宫里暴露自己!”
云浅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那皇后娘娘又怎么解释,您突然宣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