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影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惊又怒的道:“父皇!您不能因为云浅救了您,就徇私枉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当日是他亲自带父皇去的树林,父皇的震惊和怒火他也都看在眼里,所以云浅欺骗父皇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怎么就不是欺君之罪了?
很明显,父皇这就是要偏袒这个贱人啊!
景帝瞥了他一眼,危险的眯起眼睛,“原来在太子眼里,朕就是这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萧承影脸色微变,“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
景帝骤然沉声打断,“云浅假扮苏棠,是朕的授意,当然不是欺君之罪,又何需徇私枉法?”
此话一出,萧承影蓦然大惊,门外的大臣们也是一片哗然。
“什么意思,此事怎会是皇上授意的?”
“是啊,皇上要一个假苏棠做什么?真正的苏棠又去了哪里?”
“难道是为了监视睿王?”
“……”
大臣们满腹疑问,面面相觑。
苏哲远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忽而高声道:“老臣苏哲远,敢问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苏哲远。
景帝听到他的声音,眼底的怒意凝固了一瞬,逐渐化作复杂的叹息,对于这个忠心耿耿却失了女儿的老臣,他说不出任何苛责的话。
“朕只是想找出当初云浅死亡的真相罢了。”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门外的每一个人听到,“五年前,云浅遭遇意外坠落绝情崖,朕觉得事有蹊跷,不忍如此聪慧的女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派人四处找寻她的尸体。没想到找到她的时候,她竟没有死,朕便命人将她带去深山养伤,这一养就是四年。”
“她说坠崖之事是有人陷害,但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刚好此时睿王府传来苏棠的死讯,朕这才让她改换容颜,假扮苏棠,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
“后来一切水落石出,原来当初害她的人就是云芷依与凌王,朕正犹豫着如何处置凌王,凌王却在此时谋朝篡位,被朕下令处斩。”
“至此,一切本已尘埃落定,但云浅当了这么久的苏棠,与睿王日久生情,若是恢复她本来的身份,实在尴尬。且苏爱卿也尚且不知自己的女儿已经没了,若是突然知晓,定不能承受这丧女之痛,所以几次商议之后,朕迟迟没有让云浅恢复身份。”
“却不想今日,竟造成如此误会,终究是朕考虑不周了。”
他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经过全都解释清楚了。
大臣们愈发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难怪这么长时间,他们觉得睿王妃的变化越来越大,和从前的苏棠判若两人——原来她早已不是苏棠,而是那个名满京城的云浅了!
原来这些年,她竟受了这么多苦——先前她指认云芷依的时候,他们都只当她是一个与云浅交好的局外人,没想到她就是云浅本人!
原来五年前,她真的是被凌王和云芷依害死的!
一时间,门外所有大臣的怒火和愤恨,都逐渐变成了同情。
就连苏哲远也一改刚才怒不可遏的样子,颓然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殿内,泪流满面。
只是此刻大殿内,云浅却是满脸错愕的看着景帝。
她知道,那种死而复生的鬼神之说,是不可能拿出来跟这么多人解释的,所以刚才面对苏哲远的质问,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也知道,父皇这种说法,就是最好的解释之法。
可她没想到,父皇竟然愿意为她撒谎,欺骗群臣。
“不……不是这样的!”
萧承影也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摇头,“父皇,您明明不知道云浅的身份!”他愤怒的咆哮道,“那天在树林里,您得知她身份的时候比儿臣还要震惊还要生气,她假扮苏棠怎么可能是您指使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父皇绝对不知道真相,现在这番说辞,分明就是拿来搪塞众人的!
“混账!”
景帝厉喝一声,“朕有没有做过,难道朕自己不知道,你比朕还清楚?”他说着便扫了萧凌策一眼,“老三,朕刚才说的是否属实,旁人或许不清楚,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萧凌策敛眸道:“是,父皇说得句句属实。”
他稍稍提高了音量,虽然在回答景帝,却也是说给外面的大臣听的,“当日就是儿臣与云芷依联手害死云浅,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假扮苏棠,也确实是为了找儿臣复仇。”
“你撒谎!”
萧承影大怒,怎么也没想到,他去牢里探望这位三弟是为了和对方分享好消息,可对方竟然临阵倒戈,站在云浅那边!
他咬牙切齿的道:“萧凌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