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远那厢火冒三丈,可江若离连眼皮子都没掀,懒懒道。
“咦,这里原来还有个人吗?”
未及楚慕远发火,就听谢灵运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之前那个问题。
“不可能,若肃王爷是死人的话,要先去大理寺让仵作验尸才对,断然不会让你坐在这儿。”
楚慕远被这二人一唱一和,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低低开口:“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若离终于肯正眼看他,出口语气却是极为不屑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慕远被噎得够呛,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开口。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江若离却不领情。
“想听好好说话的,回府去就是了,又没人让你跟来,不是你硬要挤上马车的吗?”
说着她四下望了望,故意叹口气。
“这马车坐两人刚刚好,多你一个,真是立刻就挤了起来。”
楚慕远磨着后槽牙,心道把我轰下去,好让你们二人互诉衷肠吗?
想的美,门儿都没有!
谢灵运见他暗自运气,诧异道。
“原来肃王爷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也曾经跟肃王妃相看过呢。”
这话如在热油锅里喷了一盆冷水,瞬间炸了开来。
楚慕远大惊失色,转头看向江若离,语带控诉。
“我们不是一直有婚约吗?为什么还要跟旁人相看?”
“肃王爷显见得是上年纪了。”江若离冷笑了下,极尽讽刺之能事,“忘了一开始你斩钉截铁派人传话,说不想继续这门婚约了?”
楚慕远不由自主地蹙起眉,有这件事吗?
哦,他好像想起来了。
当时江家刚刚认回这个亲生女儿,江雨晴很是惶恐,日夜以泪洗面。
在他面前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字里行间都是对这个突如其来情况的惶恐。
而且言语间也不乏提及长姐到来之后,自己在江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楚慕远彼时年少气盛,一听心上人这样说,自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心怀不满。
他信誓旦旦保证,绝不会屈从于家里的压力娶这位各方面听上去都不是很般配的村姑。
江若离毫不客气继续讽刺。
“肃王爷是不是恰好也忘了,当时你派人来都说了些什么?”
这话把楚慕远问住了,他确实不记得自己当时让人去说了什么。
听江若离的语气,隐约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我心之所属,唯有雨晴一人,若是江府想偷龙转凤随随便便塞给我个什么人,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桩婚约也是不要继续为好。”
江若离绘声绘色地还原着昔日场景。
“至于那位不知来历的江大小姐,最好还是另觅良人吧。”
她耸耸肩,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
“不是你让我去另找他人吗?”
楚慕远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愧疚,悔恨,郁闷,一股脑地涌上来。
“所以你就真的去相看了?”
江若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他。
“你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难道还要为这样一个人寻死觅活不成?”
楚慕远被他怼的无言以对。
江家是诗礼之家,自然很注重面子。
楚慕远把话说的如此决绝,江尚书虽然生气,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他很快让夫人带着这位刚刚进门的大女儿去参加一些贵女之间的宴会。
江若离虽然是半途认回来,但她容貌出众,举止又落落大方,很快便博得了不少夫人的好感。
这其中就包括谢灵运的母亲。
谢夫人素来是个手脚快的,一旦有意立刻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托人跟江府下了帖子,然后又约定了两家相看的时间。
头次见面两人都有些拘谨,后来江若离肚子饿,于是也没想太多。
自顾自带着谢灵运去后面小厨房煮了碗疙瘩汤,偏生那日谢灵运从大理寺回来也没有用膳,就跟着吃了一碗。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把肚子混饱了。
两人对彼此印象都还不错,坦荡真诚,也不藏着掖着。
若不是后来江若离认出当年她亲手救下的楚慕远,执意要嫁他,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大理寺卿夫人了。
不过这段往事没必要去跟楚慕远提及,所以她嘲讽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谢灵运倒是恰到好处地火上浇油。
“没想到时隔多年,倒是尝到了你像样的手艺。”
楚慕远被这句看似无心的话触到了逆鳞,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