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有些愠怒。
在后宫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跟他如此大呼小叫呢!
正待把始作俑者数了一顿,就见楚慕远吼完之后就顺势趴在了地上。
像是睡过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太后又好气又好笑,吩咐宫女。
“去,立刻把人给哀家弄起来!还在这儿睡上了。”
宫女一时间有些犹豫,叫人起来这种事,她们倒有的是法子。
可到底是王爷,泼水扇巴掌这些不大合适吧?
江若离心下觉得好笑,冲太后微微福了福身。
“些许小事还要麻烦到太后,实在是于心惶恐,让臣女来叫吧。”
说着,从刚刚给太后施针的荷包里取出两支格外长的银针。
在外面看热闹的武安帝只觉后背一阵发紧。
就见江若离施施然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将其中一支插入楚慕远膝盖下方的穴位。
但见他一个惊跳,猛地起身。
幸好江若离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立刻躲开。
太后忍俊不禁,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啊。
楚慕远虽然醒了,但依然双眼迷离。
只觉膝盖有处地方像被针刺一样,伸手抓了却抓不到,嘟嘟囔囔道。
“什么虫子连本王都敢咬?”
江若离在一旁一本正经地回答。
“王爷若是赖着不起,还有一支在等着您呢!”
武安帝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就觉得自己腰间垂下的长绦被人拽住了。
低头看去,就见有只白嫩嫩的小手正一上一下地在扯。
而且手劲儿还不小,险些把他腰带扯下来。
见武安帝低头,作乱的始作俑者露出个得逞的笑。
“甜水水还没给我,你怎么就跑了?”
武安帝吃了一惊,急忙蹲下把小丫头抱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你不是在里间睡着吗?怎么起来了?”
从那边到慈宁宫距离也不算近,这么贸然跑来,若是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团宝摇摇小脑袋,仰头露出浅浅的笑,打了个小小的嗝,还带着些许酒气。
“团宝睁眼,你们都跑了,团宝就寻来了。”
武安帝回头看向伺候的人,那太监苦着脸。
“小祖宗一起来就嚷着要找您,奴才实在没法,只能把她带到慈宁宫来了。”但他立刻机灵地又补了句,“皇上放心,是坐轿辇来的。”
这可是太后皇上心尖儿上的新宠,若是出一星半点纰漏,自己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武安帝深谙自己身边的近侍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
如今被一个小姑娘轻易拿捏,可见团宝是个难缠的。
他向来自诩是赏罚分明的君主,倒不好为这件事苛责奴才。
于是伸手戳了戳小姑娘光洁的脑门。
“真会给朕找事儿。”
屋内早有太后听到外面动静,一迭声问道。
“是团宝来了吗?快叫哀家瞧瞧,外头凉。”
武安帝把小姑娘放在地上,长腿一迈便往里面走。
本以为小姑娘会跟上,孰料她人醒了,酒还没完全醒。
骤然失去武安帝的庇护,脚下没站稳,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
好在是冬日,慈宁宫内殿铺了层厚毯,摔下去倒是一点儿也不疼。
只是摔倒这一下动静太大,把里头的太后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不年不节行这么大礼。”
江若离起身出来瞧的时候,就见团宝趴在毯子上面。
闻声轻轻抬起头,刚好对上江若离望来的眼神。
她嘿嘿笑了两声,憨态可掬地摸了摸头脸。
“娘亲,我不疼。”
屋内烧着热热的地龙,团宝额上拢了层薄汗。
这么一摔,腾起来的灰尘粘在脸上,一抹便是个小花脸。
武安帝唇角微弯,站在原地没有去扶,想看看小丫头会不会自己起来。
结果团宝顺势翻了个身,耍赖一般就地躺下了。
“云姨说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好。”
江若离又好气又好笑把人拉起来。
“好的不学,净学些乱七八糟的。”
团宝这么插科打诨一搅和,太后倒是忘了刚刚跟楚慕远的那场纠葛。
此时心气平了不少,见小宝贝进来,招手就让这孩子过来。
“哀家瞅瞅,这是谁家府上的小酒鬼?喝了哀家的酒,干脆给哀家做孙女儿吧。”
团宝年纪小,不明就里,只是憨憨笑着。
“大家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