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沐云舒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可听着外面那莺莺燕燕的声音,她只觉得跟生吞了苍蝇一样,整个人恶心的不行。
眼睛又酸又涩,滚烫的泪珠子,忍不住落下来。
沈追,沈行简,她的好表哥,明明跟她保证过的,绝不会碰那两个贱丫头。
这才几天,他就爬上了怜儿那贱人的床。
巧儿就不说了,那是在她进门之前的事,他要她以大局为重,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逼着自己忍了下来。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保住孩子,且再不能有孕,他就要这样对她吗?
久得不到回应,怜儿柔柔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夫人,妾可以进来吗?”
她话音才落。
巧儿也来了,“妾身来给少夫人请安。”
两人对视一眼,怜儿感激的冲着巧儿笑了笑。
巧儿也回了她一个笑,夫人给的寒食散可真是好用,她才没有那么好心去帮怜儿。
她把怜儿推出来。
何尝不是给自己找了一块挡箭牌!
比起她来,少夫人只会更恨怜儿。
沐云舒的心仿佛被人生生撕开一样,她满脸狞笑,倔强的抬起头,用力擦去脸上泪,看着一旁的喜儿道:“叫她们都给我滚!”
喜儿自然不会这样说。
老夫人和夫人,对她已有所不满,这样不是给人话柄吗?
喜儿只说少夫人身体不适,让她们都回去。
“喜儿,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沐云舒熬了大半夜,眼都快瞎了,才写好那一百遍家规,她一把抓住喜儿的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沈追不就是想让她们多生几个孩子吗?
她偏不让他如愿。
苏蒹葭一早就来了老夫人这里。
沐云舒进来的时候,整个人越发憔悴,眼睛还有点红。
苏蒹葭一眼就看出,她刚才哭过,人在小月子里,就是要多哭一哭的好,否则她怎么知道,什么叫做伤心!
怜儿的事,必是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她手拿锦帕,掩了掩脸上的笑意,嘴上却说了几句关心她的话,“瞧着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沐云舒先给她们请了安。
“多谢母亲关心,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可能是昨晚熬了比较晚。”沐云舒说着,从喜儿手里接过写好的家规,恭恭敬敬递给苏蒹葭,“母亲罚儿媳抄写的家规,儿媳已经连夜写好,还请母亲过目。”
老夫人也在。
沐云舒这是在给她上眼药呢!
哪知老夫人听了,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蒹葭这也是为了你好,我听说昨晚是怜儿伺候的行简,这就对了,身为正室要大度,可别整日拈酸吃醋,闹得家宅不宁。”
没想到老夫人不仅没有责怪苏蒹葭,反而敲打了她一番。
沐云舒整颗心都泡在苦水了,憋屈的都快炸了。
苏蒹葭眼底全是笑意,“母亲说的对,你可记住了,可不能再出巧儿那样的事,多子多福,不管她们谁生的,那也都是你的孩子。”
这就话更是狠狠戳了沐云舒的心窝子。
老夫人见她眼眶子都红了,一脸不悦挥了挥手,“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沐云舒盈盈一福,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老夫人和颜悦色的声音,“蒹葭呀!母亲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她骤然回眸,就见老夫人亲切的握着苏蒹葭的手,笑得一脸褶子。
这一幕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坐在那里,被老夫人捧着的人,本该是她。
也该是她,仗着婆母的身份,将苏蒹葭狠狠的踩在脚下。
老夫人知道沈青芷今日要去闻意楼见裴正卿,她生怕沈青芷压不住性子,在闹出什么别的事来,便想让苏蒹葭跟着一起去看看。
苏蒹葭求之不得,她正想去看戏呢!
“儿媳都听母亲。”
快到约定的时间,沈青芷才姗姗而来,她一身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妆容精致,看得出用心装扮过,且十分看重这一次与裴正卿见面的机会。
显然她也是想挽回的。
见苏蒹葭也在,她顿时拉下脸来,只跟老夫人说了一声,看都没看苏蒹葭一眼扭头就走。
她前脚出门。
后脚苏蒹葭跟着她也出了门,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上了马车,苏蒹葭叮嘱了浅月一句,“叫人把沐云舒盯紧了,她如今最恨的就是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她既然容不下巧儿,自然也容不下怜儿。”
以她对沐云舒的了解,她一定会做点什么。
闻意楼的京都最富盛名的酒楼。
这会已经临近中午。
大厅里已经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