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长公主府出来的时候,苏蒹葭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连她都没有想到,不过来了一趟这里,她不仅解开所有谜团。
甚至,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说实话,她心里是矛盾的,她其实希望大长公主能认出她来,不会仅仅因为一个胎记,就否定了她。
可想到这些年,大长公主因为她思念成疾。
从不曾有片刻忘记过她。
她心里,就只剩下心疼。
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都没有看到,她们才从大长公主府出来,萧战便迎了上来,他一脸喜气,先向苏蒹葭道了一声喜,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马车,拱手说道:“侯爷,顺路,来接夫人回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一抽一抽的。
可不是呢!
从宫里到大长公主府,可真是顺路的很,也不过就是,绕了七八个弯吧!
他建议,下一次,侯爷能换一个借口。
否则,用不了多久,他们哪哪都顺路……
简称,四通八达!!
“夫人!”苏蒹葭有些愣神,还是浅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
萧战既然来了,自然得去老夫人跟前说一声。
说来也巧,就在那时,太子与宁安公主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诸位皇子与公主,一道来给大长公主贺寿!
既然见了,众人自然得上前行礼。
太子素来温和,抬手让众人起身。
苏蒹葭刚抬眼就看到他身后的四皇子,她不禁微微一怔。
谁能想到,生母只是一个宫婢,母族不显,看着人畜无害的四皇子,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就连太子都死在他手中。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他……
宁安公主一眼就看到她,只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鹤亭哥哥进宫为她叫屈的事。
区区一个诰命夫人,虽然她并不看在眼里。
可她就是生气。
凡事都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明明是她先喜欢上鹤亭哥哥的,却被她捷足先登了。
谁换能不气?
再看她身边的萧战,她就知道鹤亭哥哥也来了。
果然,听着众人给太子行礼的声音,沈鹤亭下了马车,他缓步上前,对太子与诸位皇子公主行礼。
宁安公主当下更气了,她看了沈鹤亭一眼,侧过脸去,大步进了大长公主府。
太子与他点头示意。
直到他们全都进了大长公主府。
众人才转身离开。
“鹤亭,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老夫人心疼的抱怨了一句。
沈鹤亭面不改色,“我来接你们回去。”
萧战白眼一翻。
老夫人和大姑娘有车坐。
没车坐的只有夫人一个人,侯爷倒也不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一路上。
苏蒹葭都沉默不语,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沈鹤亭看了她足足一路,他时而皱眉,时而抿唇,她愣是没有察觉到。
快到侯府的时候。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夫人,可是被今日的事给吓到了?”
他说着一顿,“你别怕,这件事我自会妥善处置,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他眼眸深邃,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心疼,眼底藏着叫人胆寒的戾气。
苏蒹葭低垂着眼眸,她缓缓摇头。
沈鹤亭的眉头都拧成了川字,“那,可是在大长公主府的时候,有人欺辱你了?”
苏蒹葭依旧眼都不抬,只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心情低落的很,想到自己前世到死都是个糊涂鬼,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沈鹤亭仔细想了想又问,“那你可是被大长公主惊到了?亦或者,你是,想你阿娘了?”
他把所有的可能,都猜想了一遍,觉得不外乎这两点。
他不提这个还好。
他这么一提。
苏蒹葭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顿时泪如雨下。
瞬间把沈鹤亭给吓住了。
她向来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哭的这般伤心,好像遇见什么天大的事一样。
他手忙脚乱拿起帕子,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完,他索性丢开帕子,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中。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狠狠砸在他心头,叫他心疼到忍不住绷紧脊背。
“乖,别怕,就是天塌下来,都有我在,况且天也不会塌,只要你说出来,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解决,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