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亭沉默了片刻。
只要一想到芷儿不仅给她这个亲生母亲下毒,还想要掐死她,害的她受了这么多罪,老夫人就气的肝疼,她咬牙切齿,“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问你芷儿那个死丫头呢!”
“你立刻让她给我滚过来,这一回我绝饶不了她。”
沈鹤亭,“母亲,芷儿磕到了头,伤重不治,已经去了。”
“什么!”老夫人愣了一瞬。
沈鹤亭还以为她是在伤心,“芷儿的丧仪,母亲准备怎么处置,得尽快把她安置好才行。”
怎料老夫人面容狰狞,“哈哈……她死的好!”
即便芷儿不死,她也留不得这死丫头了。
沈鹤亭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是这个反应,他没有在母亲脸上看到一点伤心,有的只是除之后快的狠辣与骨子里的厌恶。
她不是向来疼爱芷儿吗?
“鹤亭,安置什么,你快叫人把她给烧了,她已经不是我们的芷儿了,她就是个邪祟,专门来祸害我们的,倘若你今日去了,也会是我这般下场,她想要我们的命呀!”
“你不要在这里杵着了,马上叫人把那个邪祟给烧了,这样芷儿也能安息了。”
沈鹤亭不可置信,“母亲,你竟要人烧了芷儿?”
“怎么不行吗?我早就说了,她已经不是芷儿了,若不叫人烧了她,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夫人越说越害怕,她不停的催促着沈鹤亭。
沈鹤亭只觉得老夫人有些不可理喻,“我还有公务在身,若母亲非这么做不可,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是。”
他起身欲走。
老夫人开口叫住他,“你给我站住,我要见瑶儿,我都成了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你还不许我们母女相见吗?”
沈鹤亭,“母亲,你确定?”
从前他常年在边关对家里的事不甚清楚,芷儿不是个安分的,大姐姐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夫人大怒,“我都快要死了,你竟还不肯让瑶儿回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她说着放声痛哭起来。
沈鹤亭答应的爽快,“好,我这就差人把大姐姐接回来。”
闻言,老夫人这才不在哭,“最迟明天我就要见到瑶儿。”
沈鹤亭应下,他提步就走。
至于芷儿的尸体,母亲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原本这件事还能遮掩一二,可她若执意烧了芷儿,这件事也就瞒不住了。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再回别院,于是回了书房。
他原以为老夫人只是一时在起头上,没想到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老夫人就把管家叫进来,让他把沈青芷的尸体运到城外庄子上,然后一把火给烧了。
当时管家都震惊了。
先是三小姐疯魔了,如今竟连老夫人也疯魔了吗?
哎!你说说,这叫什么世道?
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老夫人怕管家不敢,还特意告诉他沈鹤亭已经同意了,这事不必再去问他的意见,让他立刻去办。
管家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听命,叫人悄悄把沈青芷的尸体运到庄子上,庄子上最不缺的木头,然后一把火将沈青芷给烧了。
烧成灰也就算了,老夫人还交代他,最后把三小姐的骨灰给扬了
管家一一照做。
沈鹤亭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写了封信,叫人给苏蒹葭送去。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私心,其实他动摇过。
他要谢谢蒹葭。
谢她救了母亲。
也谢她救他于两难之地。
苏蒹葭收到信的时候,同时收到老夫人叫人把沈青芷给焚了,且将她的骨灰给扬了的消息。
浅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就是挫骨扬灰吗?”
青玉点头,“谁说不是呢!老夫人可真够狠的。”
苏蒹葭眉眼微弯,“这都是牛大犇的功劳,记住再给他些银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派上用场了。”
她心中清楚,若没有邪祟入体这件事,老夫人就是再怎么恨沈青芷,也不可能叫人把她给烧了,这件事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今日总算是替阿衍报了仇。
待浅月和青玉退下后,她才拆开沈鹤亭叫人送来的信。
上面只有两个字,想你!
她眼中洇开一抹柔光,手不自觉抚了上去,她想给沈鹤亭回信,却迟疑起来。
说到底沈青芷的死,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瞧着她是救了老夫人一命,可用断肠草以毒攻毒,与她施鬼医十三针,结果天差地别,若她施针老夫人便不会这般痛苦。
他若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