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一走。
瑾嫔腿一软,她险些跌倒在地。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幸好林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瑾嫔缓缓推开林嬷嬷的手,“我没事,嬷嬷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娘娘早点歇息。”林嬷嬷躬身退下。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瑾嫔一个人。
她缓缓躺在床榻上,脸色一片惨白,就连眼神都有些空洞。
今晚陛下特意来了她这里一趟。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试探她。
那一次的衣裙是,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陛下这是怀疑上她了!!
所以才故意告诉她舒妃的消息。
片刻,瑾嫔双眸缓缓聚焦,她自嘲一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母子连心,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茁壮的成长。
再过七个多月,他就会平安降生。
这是她用命呵护的孩子。
也是她所有的希望。
可如今……
“哈哈哈……”突然她放声大笑起来,以往温柔如水的眸子,不带半点笑意,有的只是天崩地裂的痛苦。
从秋澜殿出来后,昭仁帝并没有去看静妃,他回到太极殿,独自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中。
一旁的沙漏,发出细微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而他在等。
等一个结果。
为何他今晚对瑾嫔说了那样一番话?
后宫有孕的嫔妃一共只有四个人。
皇后早产,险些一尸两命。
淳妃被人活生生勒死,还被冠上谋害皇后的罪名,直接一尸两命。
如今安然无恙的只剩下静妃和瑾嫔。
大燕的细作,必然在她们两个人之中。
绾绾妹妹说的很对,若非有孕在身,那个细作绝不可能赌上一切把燕姝拉下水,想让她做那个替死鬼。
而瑾嫔中了蛊虫,看似凶险,可只要有绾绾妹妹在,她就不会有半点危险。
至于今日宫里那些流言,看似中伤的是她,实则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却是静妃。
如今就看瑾嫔会怎么做了?
倘若她真的有问题,得知燕姝被关在天牢中,且极有可能把她供出来后,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所以今晚至关重要。
他猜测瑾嫔可能会派人潜入天牢杀了燕姝灭口。
姑母却说瑾嫔绝不会这么愚蠢,派人去天牢刺杀燕姝风险太了,她定然不会这么做,若是没点脑子,她绝对隐藏不了这么久。
她与绾绾妹妹更偏向于,瑾嫔会忍痛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不过随便制造一个意外的事。
只要没了腹中的孩子,她的嫌疑自然就大大降低了,更重要的是还能祸水东引,把矛头全都引到静妃身上去。
夜深人静。
西晋,皇宫中。
“废物,全都是废物……”得知沈鹤亭毫发无伤,而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死士,一个都没有回来,司马邺正在大发雷霆。
哗啦一声,他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若非他派人出使魏国,这么多年他竟不知这个孽种还活在这个世上。
当年他明明亲自检查过,她诞下的确实是一个死胎,加上她又苦苦哀求,他这才一时心软,同意她身边的人,把那个死婴带出去好好安葬了,没想到竟酿成今日的大错。
叫那个孽种从容渊手里哄骗了两座城池不说。
还折损了这么多人手,都没有取了他的性命。
“给朕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他。”司马邺眼神阴鸷,说着他双眼微眯,眼底闪过森冷的杀气,“朕派去的人都认出沈鹤亭来,季儒这个老东西,作为那个孽种的亲舅舅,他又岂会认不出来。”
“这一次暗杀失败,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宫里曾有流言,自朕那个好兄长出生,父皇就为他训练了一支强大到叫人害怕的暗卫,可他都死了这么多年,朕都从未见过,便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言罢了。”
“如今看来这些人,只怕一直捏在季儒这个老东西手里。”
“好一个季儒,不声不响就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司马邺冷冷一笑,“看来这些年,朕还是对这个老东西太过仁慈了。”
说不定私下里季儒与那个孽种早已经相认!
而那个孽种就等着与季儒这个老东西里应外合,抢走属于他的王位。
“来人呀!传朕旨意,季儒通敌叛国,将季家所有人即刻打入天牢,择日处斩。”突然司马邺一声令下,既然那个孽种远在魏国很难杀,那他就把这个孽种引到西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