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对上元锦书投来的目光,南缃清晰地捕捉到那清幽眸底下的探究和轻蔑,那是只有女人间才会察觉到的微妙敌意。
女人的直觉告诉南缃:若没猜错的话,这姑娘大抵是对太子有意思。
“古书有云: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南缃恭敬的朝德妃解释,“再如天下有志之士,他们读书科考除了是为效忠君王造福百姓外,也为了自身能得到隆恩以便人前显贵,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我助殿下是真心也好,为己也罢,重要的是殿下如今平安就好,那些杂事就莫放在心上了。”
听到最后一句熟悉的言辞,元锦书挑起眼尾漠然的扫过南缃。
南缃也不回避,坦然地迎着对方注视,二人对视片刻,元锦书终是先转开了眼睛。
“我倒觉得,能维持两人关系的不光是真心,也可以是利益,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哪怕彼此没有真心也一样能相处合作。”
“就如娘娘所说,经此一事我也知晓了利弊,我现在看殿下比看自己的命都重要,绝对是整个东宫里最希望殿下长命百岁之人。”
德妃噗嗤一笑,就听南缃继续道:“这可比那些嘴上效忠,甚至是真心效忠的人更可靠。”
德妃也不是糊涂人,云锦书虽说得有理,但与德妃而言,这次救子之事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恒儿”
看到门外走来的人德妃立即笑开,“你何时醒的,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快进来。”
失而复得儿爱子在眼前,德妃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满眼只剩下儿子,紧紧握着他手,那真切的温度让德妃动容的当众流下眼泪。
南缃退到一旁,她清楚地看到太子出现的那刻,元锦书原本冷清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万丈,再没从男子身上离开过。
凌恒询问这里怎么了,德妃笑笑只道无事,随即挥退了南缃等人,而后与儿子以及同来的元太傅寒暄攀谈。
远离正堂后,南缃朝刘妈妈询问那个唤作锦书的女子是何人。
“她呀。”刘妈妈一笑,“她可是整个京城姑娘们最艳羡的女人之一。”
南缃更好奇了,刘妈妈继续介绍着,“她是元太傅的女儿,太傅位高德昭,是几位皇子的老师,十分得皇族敬重,元锦书是家中嫡长女,真正的掌上明珠。”
南缃顺着这话琢磨,“可京城的高门贵女不在少数,她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自然是。”刘妈妈接着道:“元家书香清流,太傅学贯古今,元锦书作为女儿自小也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十岁起便进宫给公主们作伴读,是唯一一个给皇室伴读的女子,这份殊荣可是普天之下独一份。”
能出入皇宫,与龙子凤孙相伴,尤其是能时常见到几位皇子,这才让其他闺秀们最羡慕的。
“早年前,她曾作了幅秋菊图,配了首自己写的诗,连宫廷书画院的名士大儒看了都赞不绝口,从那后元锦书的才名便传了出去,是京城公认的清雅才女。”
“她是不是对太子有意思?”
南缃问得直接,刘妈妈先是一愣,很快也反应过来,暗笑这姑娘倒是脑子转得快。
本是不想背后议论人,可想到方才煽风点火的元锦书刘妈妈也心有不忿。
刘妈妈是个直脾气的,虽然南缃跳脱了些,嘴上总数落她是小精怪,可打心眼儿还是与这丫头对脾气。
至于那位元家小姐,要说这姑娘的才情刘妈妈是认可赞赏的,可那性子——刘妈妈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念及那女人对南缃的敌意,还是想着给南缃提个醒,于是把她拉到无人处低声说着话。
“别看元锦书沉静淡雅,其实心气儿高着呢,她啊,就是自持才高看不起任何人。”
刘妈妈没读过太多书,但作为太子乳母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见过世面,阅人不少。
都说虚怀若谷,在刘妈妈看来,越有才者越该谦虚和善,而元锦书是清高过头了。
“至于你说的她是否倾慕殿下。”刘妈妈笑了笑,“这也不是秘密了。”
“有太傅这层关系在,又在宫中伴读多年,自是同殿下见面机会多,她打小就喜欢殿下,人人都知道。”
说起过往闲事刘妈妈也乐,“记得过去嫡公主曾开她和殿下的玩笑,她恼了,把自己关房里不出来,任谁唤都不理会。”
“太子让嫡公主去道歉,嘿,就这她居然也不露面。”
那位嫡公主南缃印象深刻,面对那么个骄横跋扈的人元锦书都不买账,也算是个有气性的。
“可不,这元家姑娘孤傲得很,最后还是几位皇子一同去请她,这才肯出来,从那以后更没人敢惹她了。”
南缃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说她与太子也是青梅竹马了,以元锦书的出身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