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倒了杯水递给他,凌恒接过饮下几口,“这里到医仙住处还有多久?”
“从这儿到仙云山也就两日路程,再从山脚下到师傅家,差不多一天也够了。”
凌恒听了很高兴,“日夜兼程总算是快到了,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继续赶路。”
南缃倒不着急,“还是在客栈住上两日再动身吧。”
“不必的,既然只有三日左右的路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的好,早些到了也安心。”
“这个还真不用着急。”南缃帮他按揉着身体疏通筋骨。
“师傅并非在闹市中居住,是在仙云山深处,那地方马车不方便,届时我们少不得需要走过去,兴许晚上还要露宿丛林,所以你要提前休息好,保持充足体力。”
“正好我也趁这两天把要用的药材等物提前备好,否则深山路上物资短缺,用什么都不方便。”
“是这样啊。”凌恒点头,“也是,是我考虑不够,高人所居地定然是在世外仙谷。”
“师傅医术高明,必能治好的,你不用担心,不差晚上这几日。”
凌恒低头轻笑,“我倒不是着急自己治病,是想看看你过去待过的地方,早去一日你也能早一日开心。”
自凌恒得到医治,知晓自己命能保住后,他总会偶尔冒出的一两句温情话语,南缃听后没开口,静静帮他按摩,而后又打来热水服侍他洗漱。
凌恒看着给他擦拭身体的人,不由笑道:“在东宫时你对伺候人一窍不通,出来后倒像变了个人。”
嘘寒问暖亲力亲为,这一路上她几乎照顾得无微不至,凌恒心里甜滋滋的。
“有什么办法。”南缃不以为然,“在东宫有那么多人伺候,自是不需要我,而今同行的就我一个女子,这些都是我的活。”
“临行前你母妃再三叮嘱我照顾好你,还有茗山,一天八百遍的交代,你可是金疙瘩,别说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少根头发他们都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别说得跟被逼无奈似的。”凌恒笑得温柔,“除了是为完成任务,难道就没有一点是发自内心的吗?比如我们认识这么久,总也有些感情了吧。”
又是这眼神,澄澈中带着说不出的柔情,南缃视而不见,转身去投洗帕子,“不要任何事都扯上感情,任务就是任务。”
凌恒不认同,“可人总是有感情的。”
南缃背对着他,“不扯上感情事情会简单很多。”
猜测她是有意回避,凌恒也不勉强,他们之间情况复杂,这姑娘又是个倔强的,有些事急不得。
之后的两天凌恒以休养为主,南缃则进进出出地采买物资。
凌恒看着她整理好的东西,除了他们本身带的衣物外,又特意备下匕首、火折子、各类药物。
“你倒是想得全。”
“这算什么。”南缃洗净手,将熬好的药膏制成药丸,“一听说可能要在丛林过夜,侍卫们还备下几顶简易帐篷。”
“丛林里免不了有些野兽出没,每个人身上都要带好匕首,以备突发危险,还有火折子,要在丛林露宿这些都是必须要有的。”
凌恒帮着将做好的药丸装进瓶里,“是我过去太养尊处优,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我现在也知晓了为何你性子跳脱,你在医仙家住过几年,到底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
“我过去跟着师傅云游四海,去过很多地方,世间很大,见识过才知道被养在深闺是件多可悲的事。”
想起走过的名山大川,南缃不觉笑起来,“没走出家门前,我也觉得出身名门的女子读过书识过礼,就算是见过世面了,可在走出去后才发现,在书上学到的只是纸上谈兵。”
“我刚到师傅家时,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说好听些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女儿,不识民间谷物,可说白了就是连乡陌百姓的见识都不如。”
凌恒听得直笑,赞她说得有理,“常年足不出户的人,哪怕读再多的书也是呆子,身上缺少灵气,要么说大家闺秀虽形容各异,可实则千篇一律。”
“就是这个理儿。”南缃认同,“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我们赵家虽是名门世家,但长辈教养女儿从不拘于旧套。”
“族中女儿也可经常出门,不过就是低调些,长辈会带我们去郊外,去田间,体验采桑织布,农耕养蜂,只要是能长见识的都会让我们参加。”
“哪怕出去一趟什么也不干,只在茶楼坐一下午,看看新鲜风景,见见不一样的人和事,不论好的坏的,也比一直呆在家里那一潭死水里好。”
南缃说的热闹,不知不觉思绪飘远,“我还想去更多地方,看更多不一样的风景,结识各样的人,北疆的雪,江南的烟雨,塞外的草原。”
若非那场家变,原本这些都是在她和师傅的计划中,想着想着南缃不由心情低迷。
“要有机会我和你同去。”凌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