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需要为昨晚之事对你负责吗?来说说,要我怎么给你负责,嗯?”阮江月笑眯眯地说着。
她倾身低头,骤然又靠近了几分。
近到几乎眼对着眼,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融。
猝不及防之下,阮星澜微微一僵,立即屏住了呼吸,心绪窜动起来,亦觉有热意不受控制地泛上耳朵和脸颊。
可阮江月如此近乎调戏的姿态,却让阮星澜脑海之中不受控制的划过,她如此动作戏耍逗弄旁的男子的画面……
她如非以前就做过此等事情,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阮星澜心中沉闷之意更甚,竟能硬生生控制住那些不知名的热意泛上耳朵和脸颊。
他的语气亦更加冷沉严肃:“你需对你自己负责。”
“哦?”
阮江月扬了扬眉,察觉到了阮星澜眼底的冷意。
她端详着那些冷沉之色。
还有他说“需要对自己负责”。
是要她自爱自重?
他是觉得她胡作非为不遵礼数,不守妇道吗?
她深深地看着阮星澜,只片刻功夫,眼底的戏谑和玩闹之意飞速退散,只剩下如冬日寒潭一般的冰冷。
她利落地直起身子,冷淡地丢下一句“好好休养”,直接转身离开。
阮星澜微怔,下意识地捏住阮江月的衣袖:“你生气了?”
“没有。”
阮江月手臂一抬,将衣袖拽回,继续往外。
阮星澜怔怔地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迈出房门,踩在院内青石板上一路往外。
那背影透着明晃晃的冷漠。
阮星澜忽然想起她一开始进来时,看着他浅笑盈盈,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都是闪亮的星光……
而且、而且自己方才竟胡乱假设,觉得她对别的男人也胡来。
怎能那样恶意地揣测她?
阮星澜思绪至此时阮江月已经离开青云轩,背影消失在繁花绿叶之间。
阮星澜沉吟了一瞬后,快速起身追了出去。
在阮江月上游廊之时,阮星澜追到了她身后:“等一下!”
阮江月脚步未停。
“等等!”
阮星澜快走几步,瞧她越走越快,他不得不身形一动,从廊柱一侧掠过,闪身到阮江月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阮江月只得站住,眸光冷漠地看着阮星澜:“怎么了?”
“……”
阮星澜被那眼神冻的有点不适,僵声道:“我……我方才有些不冷静,说话有些急了,但没有恶意。”
“好。”
阮江月淡淡一应,便要从他身边错开往前走。
“你——”
阮星澜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阮江月的手腕,眼神之中带几分急切。
他想唤她一声。
可张了嘴之后才意识到,好像以前不曾称呼过她什么,干巴巴地“你”了一声后倒是卡住了似的。
阮江月挣脱他落在她腕间的大手,错开他离去。
阮星澜心中焦急,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心中早已不知道自责懊恼了多少。
他明知道她因为“命不久矣”心情糟糕,且绝望压抑。
怎么不知稍稍顺她让她一二,反倒还惹她变脸。
难道那满眼璀璨的笑容,不比死气沉沉更好看吗?
……
阮江月去到姑姑阮嘉院中。
阮嘉已经起了。
但今日的阮嘉感觉有些什么心事似的,全然没了以往和阮江月在一起时的嘻嘻哈哈,活灵活现。
阮江月便主动询问。
阮嘉说是没太休息好,有些疲惫。
阮江月自己心里念着先前和阮星澜的不愉快,本就心绪不宁。
听阮嘉说疲惫,便也没多探究,叮嘱几句要姑姑好好休息的话,没多打扰就离开了。
回去自己抱月居的路上,阮江月微垂着眸子走的很慢。
脑中忍不住回想着先前和阮星澜之事。
其实以她的性子,如果遇到别人如阮星澜先前态度,她根本不会在意,恐怕还要得寸进尺地戏弄一番。
让他看看什么是真的不自重。
可阮星澜是不一样的。
他从来待她温和。
她自与他接触以来,他便如看进她内心最深处一样,能明白她的所有心情,能理解她剑走偏锋的胡作非为。
他知道她许多任性和糟糕的坏毛病之后脆弱敏感的心。
他还总能恰如其分地安抚她许多惶恐不安。
从小到大她遇到过不少夸她的人,只有阮星澜是真的夸进她心坎里去了,激起了她少有的自得和骄傲。
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