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身躯陡然入怀,宋景琛心头一震。
侍卫于马车外禀报:“世子,智明大师飞鸽传信,问您的佛珠还要不要。”
宋景琛面色一冷,目光落向自己空落的腕间,才恍然。
他拧眉推开她,凉凉开口:“回去吧。”
宋景琛与空明大师在屋内交谈许久,苏亦宁便乖巧等在门外,却不想余光中闯入一身穿道袍,头戴道帽,背着一个拓印着八卦阵金葫芦的白胡子老头扶杖蹒跚而来。
苏亦宁定睛,瞬间喜上眉梢:“青云道长。”
老道自是也认出她来,苏亦宁忙上前去俯身行个礼,试探道:“先前不识道长,回去后才知道长竟是大雍算卦第一手,不知能否请求道长也为妾身算上一卦?”
老道打量她一番轻笑两声,捋着胡子笑叹道:“这位娘子聪慧过人,颇有灵根,既能悟得‘天命因果’,又有何事想不开,需要算卦啊?”
苏亦宁微愣,晓得他乃是打趣,思忖片刻,道:“若找寻常术士,不过是寻个心理安慰罢了,可青云道长名震大雍,所言无不兑现,甚至连当今圣上都曾请道长算国运如何。”
她顿顿,笑道:“妾身幼年时曾听姨娘讲《西游释厄传》,曾有一章写泾河龙王化作凡人模样寻一老道算卦,算何时下雨、雨数方位如何,本以为老道是胡诌,却不想玉帝果真下令,诏书上所写和老道测算分毫不差,在妾身心里,青云道长与书中老道无二,或许也有那上通天下通地的能力,妾身心中存一事,还请道长指点。”
这话把青云道长逗得捧腹。
他频频无奈摇头,叹道:“娘子莫要如此抬举贫道,今日本来游山玩水,倒是难为了娘子一张巧嘴,你想算什么?”
苏亦宁松口气,压低声音询问,青云道长脸色微变,只闭目片刻,再看向她的时候,目光晦暗且意味深长。
只道:”前路未卜,缘起于己,天自有安排,娘子所求定能如愿。“
苏亦宁掐紧的掌心乍然松开。
她对着青云道长谢了又谢。
只盼宋景琛真如青云道长所说,如她所愿,不再出家才好……
国公府早已收到将军府信笺,信上所言三事。
一为感谢宁姨娘舍命救人。
二为认亲于她和幼弟苏煜。
三为接走苏煜,教养于将军府。
慕容老夫人和柱国将军更是亲自送礼前来。
钱氏对苏亦宁救人之事颇为满意,可这最后一事,却让她不那么高兴。
二人回到国公府后,苏亦宁便被钱氏带走。
正院内,苏亦宁乖觉立于阶下,双手轻攥于身前。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她先一步行礼:”妾身受伤耽搁于空桑山,不知老夫人身子可还安好?“
钱氏瞥她一眼,手轻转佛珠,意味不明道:”既然受伤,便坐下说话吧。“
嬷嬷立刻上前扶起苏亦宁,苏亦宁乖巧道谢。
钱氏打量她一番,吩咐嬷嬷把国公府的信笺递给她,声音微冷含怒:”把苏煜放在苏府,你不安心,我尚可理解,莫不成他教养于我膝下你也不放心?将军府竟要连他一同接走,你让国公府的颜面立于何处?!“
嗓音陡然提高,苏亦宁立刻跪下身子。
她嗫嚅着唇,抖着声音道:”老夫人,妾身实在为难,妾身嫁来国公府是为长姐助力,长姐和嫡母一直用母亲和弟弟掣肘于妾身,如今母亲已去,阿煜是最后的筹码,若他留在长姐能触及之地……妾身实在惶恐……“
她抬眸间,眼中已然浮现水雾,单薄的身子轻轻抖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钱氏面色一沉:”还有此事?“
苏亦宁咬唇点头,却不敢再多言语。
钱氏沉吟半晌,叹息后吩咐她起身,语气缓和些许:”是我急了,既然将军府要认下你们姐弟俩,便如此吧。“
钱氏顿了顿,打量她一番,意味不明敲打道:”自古来正妻难免要用手段掣肘于小妾,我当年也不例外,我虽喜欢你,可你需得记住,你的本分是陪伴琛儿。“
苏亦宁低眉顺目,连忙应声:”妾身晓得,绝无非分之想,老夫人与世子恩情妾身感激不尽。“
见她懂事,钱氏颇为满意。
笑道:”慕容夫人知晓你们二人回来,方才来信说要来看你,你且梳洗一番,准备见客吧。“
苏亦宁乖巧应了声”是“,随着孙嬷嬷退了下去。
慕容夫人带来许多补身子的名贵药材,见她也更为慈爱,不过并未与她过多攀谈,便与钱氏、宋景琛一同入佛堂讨论佛法。
苏亦宁倒也落了清闲,在老夫人偏院中与苏煜闲话家常。
苏亦宁见苏煜养在国公府半月后,身上已经有了些肉感,那张小脸也更为水灵,心下欢喜。
她叮咛道:”日后入了将军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