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脸色倏然一沉,她吩咐嬷嬷带其余人出去。
见苏煜面色如纸,苏亦宁心下一惊,猛然扑到他床边。
玉手轻轻搭在稚儿颊边,眉心紧拢。
”阿煜长期营养不良,在母家时跑跳一会儿便会晕倒,大夫说是体虚、身子贫血导致,还望义母先莫要找师父教习阿煜武功,可好?“
那鹿儿眼中浸满疼惜与无奈,小脸紧绷着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何氏拧眉,牵她起身,二人来到正厅。
何氏凝目迟疑片刻,轻声开口:”宁儿,煜儿此次昏迷,是因着……中了蛊毒的缘故。“
如同大朵烟花在脑中陡然炸开!
苏亦宁身子一软,堪堪退后一步,茫然道:”蛊毒?“
何氏点头,扶她在软椅上坐下,叹息道:”此乃西域的血引蛊,会吸取人体血肉,久而久之人会变成一具空壳,如同行尸走肉,每到月圆之夜蛊毒便会发作,发作时如百虫啃咬骨髓,痛不欲生……“
她犹豫一瞬,继续道:“若寻常中毒,解了便是,可这西域的蛊毒,唯有调配此毒的巫师可解……”
见苏亦宁呆滞在原地,小脸惨白无血色,她心疼拍拍她手:”宁儿莫怕,义母自会帮你想办法,你也好生想想,究竟是谁会给煜儿下毒呢?“
回程马车内,苏亦宁仍觉恍惚。
她死咬着唇,压抑着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落下,和唇边血融在一起。
原来苏瑾萱那句“照顾好身子“竟然是这个意思!
恨意排山倒海而来,那温软的眸子瞬间被怨憎充斥。
苏瑾萱她怎么敢如此害人?!
她掐紧掌心,马车摇晃间,一串佛珠从袖口内兀然掉落。
苏亦宁垂眸捡起,泪水落于佛珠上。
天理昭然,她绝不会让家人重蹈覆辙,也绝不会让苏瑾萱一干人等肆意逍遥快活!
苏亦宁目光愈发狠绝。
她既要地位、要权势、要宋景琛的爱怜,那她就让她什么都得不到!
国公府。
苏亦宁没想到,今日宋景琛竟然有雅兴在小桥上喂游鱼。
那红色与金色锦鲤嬉戏于莲叶间,水波激起莲花荡漾,看起来着实是喜庆。
察觉到身后目光,宋景琛未曾回头,施施然开口:”回来了?苏煜怎么了?“
”世子……“
噙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宋景琛洒鱼食的动作一顿,拧眉回头。
那人儿立于桥下,单薄肩膀微微颤抖,贝齿咬着粉唇,压抑着眼中灼灼泪光,唇边挂着血珠子,着实我见犹怜。
他心脏漏了一拍,霎时烦躁起来。
不是去看苏煜了?怎么又弄成着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是苏煜出事,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欺负她了?
思量间,苏亦宁已提着裙摆小跑上桥,许是桥上有水,她惊呼出声,猛然扑倒在宋景琛怀中!
苏亦宁惊魂未定在宋景琛怀中喘着粗气,柔若无骨的小手抓着他衣襟。
她身子紧紧的贴着他,身前柔软来回起伏,宋景琛陡然变了脸色!
他正黑着脸要丢开她,怀中的娇软却已经抽泣起来。
”世子,妾怕……“
珠泪滚滚,一发不可收拾。
身子一怂一怂,裙钗微微凌乱,剪水秋眸,双颊晕红,那身段柔软的不像样。
他大手僵在半空中,纵有万般火气,也被那梨花带雨浇灭了一半。
半晌后怀中女子似是哭到气竭,身子软趴趴的一倒,宋景琛陡然心惊,下意识揽住她抱在怀中,心脏莫名酸疼。
他无奈道:”又怎么了?“
感觉到背脊上的大手,苏亦宁瞬间怔愣。
泪水仍颤颤巍巍挂着,她不自觉扬起嘴角,肆意埋头在他怀中,终是得了片刻安宁,冷冽檀香窜入鼻腔,她喃喃出声:”世子……“
感觉到他身子愈渐僵硬,苏亦宁咬唇离开。
糯糯道:”妾身,无事……“
只一句,却被宋景琛猛然推开!
苏亦宁踉跄两步才站稳,回眸却见宋景琛早已恢复了往日清冷。
宋景琛冷哼一声,莫名气恼:”你既不信我,又谈何喜欢?“
此话一出,二人皆愣住!
苏亦宁喜上眉梢,眼尾泪珠倏然掉落。
“世子,可是也对妾身……动心吗?”
宋景琛瞬间面色绷紧,他大拳死死攥着,压下去心中莫名情绪。
咬牙切齿道:“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我的人皆要如同死士一般信任我,愿意托之以命,你也不例外!”
竟是这样吗……
苏亦宁微愣,光影斑驳间,她虚虚勾起嘴角,逞强道:“妾身的命早就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