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赵氏被一众奴仆簇拥着端坐上首,面若冰霜的看着苏亦宁。
她眸光一冷。
先前世子妃明里暗里的说过数次,这宁姨娘看上去人畜无害,可那哄人的手段却颇有一套,野心也不小。
她本以为世子妃吃不着葡萄便说葡萄酸,现在看来这苏亦宁着实是有本事,竟能哄得琛儿为了一个贱妾顶撞他的亲生母亲,着实是放肆!
苏亦宁面上挂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懦,她极尽恭顺的跪下,双手奉茶高过头顶,软声道:“妾身请婆母用茶。”
赵氏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她腕处的伤口,她眉眼一眯:“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莫不是失了身子心虚求一死?!
苏亦宁红扑扑着脸,如实禀告道:“婆母,妾身昨晚在世子房中晕倒,世子把妾身送回来又叫了大夫,至于这伤口怎么来的,妾身着实不知道。“
赵氏意味不明的打量她一番,心头昨日的怒气未曾消散半分,她冷声道:”既然你有本事哄得琛儿如此护你,可今日我也把话给你挑明。“
”我国公府的长子,绝不能从身子不明的姨娘肚子里出来,便是你有机会怀孕,生下的孩子我也不会认下,既然你如今是将军府义女,那我便卖给将军府个薄面,不验身可以,但你身子存疑,一辈子都只能做贱妾。“
苏亦宁心下一紧,面上却是倏然红了眼眶,她身子微微颤动,高举着的手却不敢放下。
她怯怯道:”婆母,验身那种事情对女儿家来说着实是羞辱,妾身是世子的人,必然不会说假话,请婆母相信妾身……“
赵氏冷哼一声。
别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可她能哄得琛儿团团转,她就不会再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姨娘!
她是想要爬到她头上去啊!
”我昨日说此事到此为止,怎么你这就忘了?“
钱氏冷着脸被嬷嬷搀扶着走进来,周身泛着似有似无的怒意。
赵氏心有不甘,却仍行礼后让出位子:"母亲安好。”
钱氏爱怜的看了苏亦宁一眼,把茶水端过来,坐在主位上,吹凉后抿了一口,笑道:“宁儿烹茶技术了得,只可惜你婆母没这个福分喝,就便宜我这个老太婆吧。“
苏亦宁忙道:”妾身不敢。“
赵氏盯着她,心下存了怨,目光凉薄中也带了丝狠毒,倒是和苏瑾萱有几分相像。
她一个眼神都没能逃过钱氏眼睛,钱氏冷哼一声,重重的放下茶盏,赵氏才倏然回神。
声音陡然提高:"方才我问你的话,你听不到?”
赵氏伏小做低,咬牙道:“是儿媳的不是,琛儿昨日着实不懂礼数,儿媳是气极了。”
钱氏盯了她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从前赵氏也不是什么善茬,三番五次陷害宋国公的小妾,怎奈宋国公府爱惨了那小妾,自然不会相信赵氏,赵氏便开始伤害自己和琛儿夺宋国公的注意,甚至琛儿还是她设了局,请君入瓮给宋国公下药才得来的。
若是没有赵氏,她那个儿子应当不会那般厌恶琛儿。
钱氏苦口婆心:“你心疼琛儿,琛儿心疼宁丫头,不忍心爱之人受辱,出发点皆为良善,我已教育过琛儿,你便不要如此揪着不放了,至于宁丫头的清白……”
钱氏顿了顿,肃声道:“我能给她做担保,你且放心吧!"
闻言,赵氏和苏亦宁皆是一惊!
“母亲,这怎么可以?她……”
话音未落便被钱氏打断,钱氏被嬷嬷搀扶着站起身来,冷声敲打:“家和万事兴,你也该好好改一改你这个一根筋的性子。”
语罢,她递了苏亦宁一个眼神,示意她一起离开。
二人离开后,赵氏气的猛然砸了苏亦宁奉的茶水。
这个丫头到底是给母亲和琛儿下了什么迷魂药?从前母亲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如今却给她做保?这手段当真是高明!
她深吸了两口气,压着怒意吩咐道:“再去找几个好皮囊的丫头给琛儿送过去。”
她就不信,既然琛儿已然破戒,会看不上别人!
将军府,慕容羽禾欲哭无泪的在院中举坛子。
昨晚她回来想要跟父亲认错,可慕容将军二话没说便让人把她带到院子里,罚她举坛子一天一夜,还派了自己的亲兵在一旁看守。
若是这坛子放下来一刻,便多惩一个时辰。
这还是不是她亲爹啊!
何氏心疼女儿,多次劝说慕容将军,只道女儿虽鲁莽,可却自己把捅的娄子解决了,众人都很是满意,可见女儿颇有头脑。
况她也是出于想要救煜儿,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怎奈何氏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见慕容将军松口半句,何氏也来了脾气,既然不许女儿放下坛子,她便让人给慕容羽禾撑了伞遮阳,又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