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一剑朝着女儿去,李氏瞳孔瞬间放大,她疯了一般的狠狠推了一把身旁的丫鬟。
丫鬟惊叫着摔在苏雪卉身上,甚至还来不及躲闪便被一剑刺入胸膛!
尖叫声乍起几乎刺破耳膜,惊飞檐上燕,鲜血溅了苏大人和苏雪卉满脸。
二人瞬间懵了!
”老爷!“
陆夫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用帕子帮苏大人擦脸,挡住他的视线,满脸不悦的瞪了李氏一眼。
苏雪卉尖叫着一脚踹开身上的丫鬟,那丫鬟胸前插着把剑,瞪大双眸死不瞑目,看起来着实可怖,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苏雪卉浑身剧烈颤抖,直冒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满目惊恐的看着苏大人。
刚才父亲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苏大人眼前一黑,气的捂着胸口,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们二人给我滚出苏家,日后你们二人是死是活和苏家再无关系,李姨娘教女无方、心狠手辣,把她给我压入冷院,降为贱妾,月例银子减少一半,不许人侍奉!“
李氏大惊失色,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几个家丁大力的拖了下去,苏雪卉正想求情,却被陆夫人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开口。
苏大人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沈献和是他唯一的门生,年纪轻轻便一举中榜举,苏雪卉又曾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对他们二人寄予厚望,哪怕不能在朝为高官宰相、光荣门楣,再不济也能做一地方官,和和美美安然度日也是好的。
却没想到现实当真是抽了他好大一个耳光!
苏雪卉在后面不顾形象又哭又喊的哀求,却被几个丫鬟死死按住,沈献和恨得咬牙切齿,满脸毒怨的瞪着她。
都是这个蠢猪害的,自从娶了她沈家就从来没有好事!现在还连累他一起被苏大人嫌弃,他们树敌众多如今又失了苏家的势,以后他们二人在京城怎么混?!
待回去之后,他一定要休了她!
几个势利眼的丫鬟婆子张牙舞爪的扯着苏雪卉和沈献和二人的衣领,毫不留情的把二人从苏府赶了出去!
想当年,被肆意欺凌的是霍姨娘和苏亦宁姐弟,李氏母女在苏家反倒是颇有地位。
如今却是反过来了,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国公府。
苏亦宁暗自掐紧掌心,额间已然蒙了一层细汗,她撑起一抹笑:”薛郎中说笑了,妾身怎敢有事瞒着世子妃?妾身身子虽算不得强健,却也无甚毛病。“
那郎中一双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宁姨娘乃易孕体质,应当是……一碰就怀才对啊。”
尾音长长,倒有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
苏亦宁却倏然松了口气,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淡声道:“那就借薛郎中吉言了,只是子女和父母也需缘分,缘分到时自然会来。”
苏瑾萱拧眉,她屏退捏腿丫鬟起身,睨着苏亦宁声音越发凉薄:“二妹初入国公府便得到世子宠幸,如今算起来嫁来国公府已有半年的时间,若真是易孕体质,怎得到现在都没个动静?二妹……不会偷喝避子药吧?”
“妾身不敢。”
苏亦宁神色淡淡,虽仍乖顺,却全然没有当初伏小做低的模样:“妾身也希望能尽早怀上孩子,不仅是为了世子妃,更是为了自己和幼弟,世子妃不妨相信妾身。”
探究的目光游走在她身上,苏瑾萱悄然攥紧掌心,莫名觉得有些东西脱离掌控,她不动声色的给那郎中递了个眼神。
男人会意点头,苏瑾萱便重新落座于软榻上,眸光晦暗不明,施施然开口。
”二妹身子无碍,长姐便放心了,只是我可不相信什么缘分之说,我只知晓……人定胜天。“
苏瑾萱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看着薛郎中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食指高度的白瓷瓶,意味不明道:”薛郎中可是长姐费了好大力气才寻来的名医,最擅调理不孕,他经手的女人无一不是儿女成群,这瓶是他精心研制的助孕药物,绝非凡品,二妹可千万别辜负啊。“
郎中把白瓷瓶递给嬷嬷,脸上讥笑若隐若现,嬷嬷面无表情的把白瓷瓶递到她嘴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窜入鼻腔,苏亦宁悄然拧眉。
不对。
若只是寻常助孕药怎会有血腥味?伽翼说过,只有蛊毒会以血为引,莫非……
她思忖片刻,伸手把白瓷瓶接过来,眸光微闪间,“咔哒”一声,白瓷瓶倏然在地上四分五裂。
地上出现的一滩血色液体中竟还漂浮着一只不足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
苏亦宁心里警铃大作,当真是蛊毒!苏瑾萱也想对她用蛊!
掩在宽袖下的柔荑瞬间攥紧,她压下思绪故作懵懂惶恐,眼中也适时的蒙上了一层水雾,怯怯道:“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手滑了,还请长姐恕罪!”
“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