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宁怔愣间,人群已然散开。
宋景琛眉心闪过一丝厌烦,睨着她道:“回府吧。”
他顿了顿,到底是补了一句:“关于你母亲的身世,我会帮你查。”
苏亦宁软声道谢,心下却是疑虑更甚。
不是亲生的,无非便是收养的孤儿,又或者是偷抢来的,已经近四十年过去,再想查难上加难,为何霍父和霍母提起母亲的身世这般紧张?
半晌,苏亦宁回过头敛了思绪,跟着宋景琛一同入国公府。
”姐姐!你们可回来了,可把我吓死了!“
一进西苑,芍药就像一个小炸弹的似的冲了过来,牵着苏亦宁的手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放心下来。
”姐姐,府外有人闹事,老夫人知晓是您的外祖家之后就不许人理会,等您回来定夺,那个老妖婆在那里妖言惑众,把她杀了喂狗算了!“
芍药恨恨的挥舞着拳头,苏亦宁一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她眨眨眼,目光落在一旁宋景琛身上,哑然失笑。
苏亦宁掩了掩嘴,打趣道:“世子以后可莫要再说这般暴戾的话,瞧着把我妹妹都带坏了。”
宋景琛轻咳了一声,冷眼扫了芍药一眼,轻叹口气:“你且好生休息吧,莫要太过忧心。”
苏亦宁嘴角弯起弧度:“多谢世子。”
屋内。
苏亦宁换下繁琐的华服换上了一身寻常的蝉翼纱裙,满头繁重的珠翠也已然卸下,瀑布般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有一下无一下的揉着脖颈。
“芍药,行云斋买下了吗?”
芍药不知宫规礼仪,况且她与宋景琛觐见皇上也不许侍从随行,她便吩咐芍药去行云斋送银子。
一提起这事,芍药就一肚子气。
她把刚烹好的茶递给苏亦宁,鼓着脸气道:“姐姐,你可是不知道,那老板着实贪得无厌,竟告诉我八百两银子是前些日子的价格,今日若是买便是一千三百两,每晚一日便多加一百两银子!”
苏亦宁眉心一蹙。
那老板是一老妪,虽然已是花甲,却很是面善,先前她去时,那老妪也很是和蔼,按说应当不会如此?
芍药还在愤愤:“那个秃顶的老头子实在是臭不要脸,姐姐,不过一个行云斋而已!咱们手上现在有八百两银子,不妨自己开一个,何苦受这气?”
“老头?”
苏亦宁下意识抿唇,才恍然想起有次去时见一膀大腰圆的老头朝那老妪要钱,胳膊上有一道长疤,凶狠又贪婪的样子倒是和霍父有几分相似。
现在想来,应当是那老妪的夫婿吧。
她幽幽叹了口气,吩咐道:“芍药,你前去告知,我们最多出一千两银子,不然我们便不要了。”
一千两银子便是京城中的富商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那老板如此得寸进尺,就是行云斋再好,可失了信誉,谁还会买他的铺子?
芍药连忙答应下来,她正欲起身离开却忽地想到什么,俯身半跪在苏亦宁身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缺角的小金锁。
“姐姐,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
苏亦宁有些茫然的接过来,放在手心中。
小金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许多地方已经生锈,却依稀能看到上面刻着的小字,正面是‘天赐福禄’,背面是‘岁岁平安‘,如意造型搭配了金珠、玛瑙和红珊瑚,是极难寻找之物。
“姐姐走后,竹清来国公府找姐姐,那疯婆子说苏府的陆夫人命她看守一个非常重要的盒子,竹清吓唬她从苏府的地窖中拿了出来,就是这个。”
苏亦宁抿唇,这不过是个孩童的金锁而已,除了用料珍贵而已,没什么特别的,陆夫人为何如此宝贝着?
她记得,苏府的地窖中放着些苏大人口中的‘无价之宝’,没有苏大人的命令,就连陆夫人也不能进,可陆夫人竟把这长命锁放在地窖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亦宁下意识攥紧长命锁:“知道了,你且去吧。”
芍药点点头,一溜烟跑走。
午后。
佛前千盏莲花灯,百事随心皆如愿。
苏亦宁在院子里陪着老夫人一起制作盂兰盆会时所用的祈福莲花灯。
钱氏看着满桌的盛放的莲花灯,心下甚喜:”这莲花灯是佛教八宝之一,又称心愿莲花灯,盛行于唐朝,皆时人们将心愿写在之上而后放置在莲花灯上,放入水中祈愿。“
钱氏看着苏亦宁,对她越发的喜爱,她拍拍她手,声音宠溺道:”宫中的盂兰盆会场面盛大,因着你得太后喜爱,国公府才再被邀请,祖母谢谢你。“
苏亦宁面颊微红,连忙摇头。
“老夫人这么说着实折煞妾身了,妾身……”
“老夫人,侧妃娘娘,”话音未落,钱氏身边嬷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