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琛脸色一僵,下意识拽过锦被把苏亦宁裹起来,面色如同淬了冰。
“何人?!”
柳嬷嬷也没料到宋景琛在此,她脚步一顿,瞬间紧张起来。
慌忙跪下:“世子,世子妃命我来给侧妃娘娘送一碗甜羹,前些日子世子妃与侧妃娘娘在苏家闹了些不愉快,故而……”
宋景琛声音冷极含戾:“滚出去!回去告诉你主子,那些小动作都给我仔细着点,母亲或许碍于国公府颜面,可若是她惹恼了我,便给我滚回苏家去!”
闻言,柳嬷嬷面色大变,莫非薛郎中的事情让世子知晓了?还是侧妃在他耳边告了状?
她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两个侍卫毫不留情的拽了出去。
房内,宋景琛缓缓吐了口浊气,只觉身旁人抖若筛糠,他微微拧眉,便见苏亦宁眸中有些许惊惧之色,泪水颤颤巍巍的挂在睫毛上,身子烫的不成样子,着实我见犹怜。
“世子……”
“无事,日后她不敢对你如何。“
宋景琛声音低沉暗哑,耐着性子轻吻了吻她眼睑处的泪珠。
一片旖旎。
翌日。
苏亦宁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旁人心知肚明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赵氏和钱氏尤为高兴,又派来了些得力的丫鬟婆子来伺候。
芍药打了水来给苏亦宁擦脸,眨着星星眼凑到她身边。
“姐姐,今早小妖婆那边来人去找世子,说是那小妖婆晨起眩晕,请世子过去看看,你猜世子说什么?”
没等苏亦宁应声,芍药便自己开口:”世子说,‘有病找大夫,与本世子何干?’,姐姐你不知道,那嬷嬷脸都变成猪肝色了!”
芍药越想越高兴,苏亦宁却微微茫然,她眨眨眼,声音娇哑惹人脸红:“小妖婆是?”
芍药耸耸肩:“世子妃啊!陆夫人是老妖婆,她可不就是小妖婆吗?”
苏亦宁微怔,没忍住笑出声,她嗔怪的看了芍药一眼。
“你啊,一贯会胡说八道。”
“醒了?”
宋景琛从门外走进来,芍药行过礼之后连忙离开,还给苏亦宁抛了个眉眼,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宋景琛坐在床边,看着她眸子有些红肿,眼睑处还挂着泪痕,他掩着嘴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道:“一会儿让芍药帮你热敷一下再出去。”
苏亦宁哑然失笑,忽地钻入他怀抱中,声音软糯:“好。”
宋景琛微怔,怀中馨香柔软,穿堂风过之时吹起发丝拂过脸颊,倒有些像是小爪子似的轻挠,他下颚抵在她额头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浮动。
他声音不免放柔了些许,伸手拍了拍她背脊:“不起身吗?厨房都开始准备午膳了。”
“还有一事,”宋景琛顿了顿:“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今晨已经走了,现下已然离开京城。”
苏亦宁一愣,从宋景琛怀中出来:“这么快?”
她还以为这二人受陆夫人的指使专程找她的不痛快,怎得无意间提起母亲身世的问题就把他们二人吓走了?莫非,真像云姨娘猜测的那般……
午膳后,苏亦宁入宫。
御花园内, 早已不似上次来时那般郁郁葱葱,反倒是添了些秋色。
苏亦宁陪着太后在御花园内散步。
“今日你怎么想起来入宫陪哀家了?”
苏亦宁软声笑笑:“太后命我多进宫来陪太后说说话,妾身一直记挂于心,这些日子一直惦念着先前是否惹恼了太后,故而来看一看。“
太后淡淡“哼”了一声,任由她扶着在凉亭中坐下,眸中添了丝落寞。
“你说的也对,婉卿不过是哀家的执念罢了,今晨,婉卿的画像已经收起来了,你可满意了?”
“妾身不敢,惟愿太后娘娘日子能过的舒心罢了。”
苏亦宁乖顺接过嬷嬷递来的披风帮太后系上,不免又想起云姨娘的话来。
那小金锁她仔细看过,当真如云姨娘所说,在金珠上带有一个小机关,按下能把金锁一分为二,如此精细的功夫,寻常工匠是万万达不到的。
里面夹着一仔细叠好的纸条,许是数年保存的极好的缘故,字半点都没有褪色。
‘浣溪沙上见卿卿,眼波明,黛眉轻。’
太后一直心心念念的长公主名中也有一‘卿’字,难不成……
苏亦宁没敢继续深想,她深吸了口气,暗自定神。
思忖片刻后终是开口道:“太后娘娘,妾身偶然得到一平安锁,觉得做工很是精细,想给太后娘娘看一看。”
太后微拧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疼惜:“你且拿来,让哀家看看吧。”
可惜了,那世子此生不会有子嗣,宋国公造下大孽,皇帝能许国公府其余亲眷不受牵连已然是凯恩,不过倒是苦了这丫